第二十七回 論本領刀削佞性漢 發誓願結拜假意人(1 / 2)

且說毛保怎麼會把展老爺的劍拿來?皆因展爺被捉,鍾寨主就把寶劍掛於後麵五雲軒內,單有兩個小童看守,憑是誰也不準拿將出來。今有毛保把刀一削,想起展爺的寶劍來了,去到五雲軒把寶劍摘將下來,將劍出匣,劍匣拋棄於地,轉身就跑。小童就追,見毛保竟躥入裏邊去了,進來就要與北俠動手。寶劍叫寨主要將過去,叫智爺觀看,智爺這才罵了他一句。明知是展爺的,愣說是他們祖宗的。北俠暗笑黑狐狸多損,這就叫罵人不帶髒字。

鍾雄一聽智爺說是他祖宗的,臉一發赤,說:“不是,此劍乃朋友所贈。”智爺連忙告罪說:“我可太愣”寨主說:“無礙,不知者不作罪。”智爺說:“該打!該打!按此劍可稱無價之寶,論出處乃戰國時歐冶子所鑄,共五口劍,大形三、小形二。大形是湛盧、純鉤、盤郢,共三口。小形二是巨闕、魚腸兩口,前後五口。此劍乃巨闕劍,價值連城,世間罕有。也是切金、斷玉、吹毛發。論當初鑄劍,以天地之氣,有五山之精,方能成此寶物。送與寨主爺寶劍的這個朋友,交情可謂不小。愚下胡批了幾句,可也不定是與不是?寨主千萬別嗤笑於我。”

鍾雄說:“是,說得一點不差。”說畢將劍交與毛保,說道:“賢弟不必再較量了。”毛保不服,總要找一找臉,複又過來與北俠交手。歐陽爺為難:寶刀遇寶劍,二寶一碰,總有一傷,傷了自己的刀犯不上;傷了展大弟的劍,日後如何對得起兄弟哪!北俠拿了一個主意:與毛保動手,刀不見劍,萬不能傷損一物。二人動手,猶大人鬥小孩子玩耍的一樣。毛保使劍本不行,又對上了北俠一戲耍他,工夫一大,毛保眼花了。不是好幾個北俠,就是一個沒有。緣故北俠抱自己的刀,或前或後,把自己陸地飛騰之術施展出來。那毛保一看,左邊一個,右邊又是一個,前後好幾個。其實是北俠一人,講身法如刮風的一般。那樣快法,毛保眼睛一花,怎麼會不像看著是好幾個人的一般呢!不然,北俠老在他的身後,隨東隨西,身形亂轉,總不叫他看見自己的身子。工夫不大,毛保通身是汗。

他打算得好:拿寶劍砍刀,劍要壞了他不心疼,刀要壞了他算贏了。焉知曉老看不見人,一點方法沒有。不然,就是好幾個,砍哪個哪個空了,就是這樣,急也要把他急壞了。鍾雄笑道,說:“毛賢弟,我把你好有一比,比作個伏魚入海。歐陽兄不必戲耍我毛賢弟了,還招吧”

北俠聽了寨主的言語,心中暗道:有你話我就給他留一個記號了。把刀往上一遞,冷颼颼正在毛保的脖子之上。毛保一歪腦袋,“哎喲”了一聲,把眼睛一閉,牙關一咬,覺著冰涼挺硬,貼著左邊的臉,一蹭兒鮮血直冒,當啷啷把劍一丟,撒腿就跑。他拿手一摸,短了一個耳朵。原來刀雖臨於脖頸,不肯殺他。他手往上一翻,連點臉子帶耳朵哧一聲,血淋淋的一個耳朵,就墜在了地上。

毛保一跑,北俠仍在大寨主跟前請罪。寨主說:“兄台何罪之有?這還是閣下手下留情,不然他豈不早死多時了。”叫人將劍拾起,然後歸座。北俠也就將刀帶起,重新另換杯盤。有嘍兵撿起了耳朵,追毛保去叫他趁著熱血粘上。

看劍的小童兒進來訴說毛保搶劍之事,寨主並不往下追究。將劍交與小童兒,仍收在五雲軒之內。

三位暢飲,酒至半酣。鍾雄說:“二位!我有一言,在二位跟前不知當講不當講”智爺說:“寨主爺有話請說。”鍾雄說:“我意欲與二位結為生死的弟兄,不知二位可肯否”智爺說:“我二人區區之輩,焉敢與寨主結為生死弟兄”鍾雄說:“若要棄嫌我是個山賊,二位身價甚重,就不必了。”智爺說:“我們是不敢高攀,要論我們是求之不得。隻是一件,咱們既要結義為友,要學一學古人喝血酒、發洪誓大願,方覺妥當。”鍾雄一聽,更覺著願意了。智爺說:“序序齒,誰大誰小,論歲數也就是你們二位,論我小多著呢”鍾雄說:“我今年四十歲。”智爺說:“我歐陽哥哥也是四十歲。這原看生日是誰大了?我歐陽哥哥是臘月二十五的日子。”北俠暗說:你怎麼混給我改起生日歲數來了?你道智爺是為什麼緣故,總為的是比鍾雄小才好辦事。鍾雄說:“還是歐陽兄弟哪!我是冬至月十五的生日。”險些智爺說臘月二十五這個日子,再往前說幾天,還比鍾雄大了哪!智爺說:“我是三十二歲,三月三的生日。咱們沐浴沐浴才好燒香。”鍾雄叫嘍兵帶著上沐浴房。嘍兵帶定北俠、智爺上沐浴房中,嘍兵遠遠地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