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回 徐良用暗器驚走群寇 寨主受重傷不肯回頭(1 / 2)

詩曰:

未剿醜類恨如何,且住賊窩作睡窩。

舊係花裝經再整,新硎利刃看初磨。

支更正可巡長夜,待旦還須枕短戈。

誰似徐良籌妙策,獨操勝算益多多。

且說徐良對準了他的手背,一低頭,弩箭出去,正中手背上。用了個鯉魚打挺,往起一躥,可巧手按著一塊石頭子兒。徐良一罵,周瑞一瞧,他叭的一聲,正中周瑞麵門之上。說時遲,那時快,徐良早就縱過去了,把刀就踹住了。周瑞把手甩著就跑了。有一個手快的貪便宜,他打算要撿刀去,早被徐良砰的一聲,一腳踢出多遠去了。這個人爬走來就跑。徐良說:“追”騰、騰、騰、騰,一步也沒追,淨是幹跺腳。怎麼個緣故呢?他怕要追他們,這三個人就叫人家殺了,永不作那宗懸虛之事,自己想主意怎麼救那三個人。忽然又打後邊跑過幾個人來,周瑞拿著一雙鐧,什麼緣故?他豈肯就白白的丟了他這個窩巢?周瑞把手背上的弩箭拔出來,把英雄衣上的水裙綢子撕了一條子,裹上手背,拿了一雙鐧,複又過來拚命,說:“好!山西人,我與你勢不兩立”徐良一笑說:“很好,老西在此等候過來,咱們兩個鬧著玩。”就把周瑞肺都氣炸,說:“你這廝是哪裏來的”徐良說:“老西還要問問你姓什麼?叫什麼哪”回答:“你寨主爺姓周,叫周瑞,人稱為病判官。”徐良一笑說:“你就是那病判官”周瑞說:“然也”徐良說:“你沒有打聽打聽,老西我叫閻王爺”周瑞說:“你怎麼叫閻王哪”徐良說:“我專揍的是判官”周瑞氣往上一攻,掄鐧就打。徐良將大環刀往上一迎,隻聽嗆當啷,把鐧削為兩段。周瑞掉頭就跑,徐良說:“追”騰、騰的亂響,仍是不追。連那些小賊全都跑了。容他們去遠,徐良把胡小記夾起來,往北就走,走不遠放下。又夾喬賓,又夾艾虎,就這麼一步一步倒來倒去,把他們倒在後頭院裏去了。一看後頭院裏,五間上房,三間東房,三間西房。三間西房是兵器房,三間東房是廚房。徐良進去看了看,掛著整片子的牛肉,堆著整口袋的米麵,一大壇子酒,還有許多幹鮮水菜、作料等等,無一不全。徐良打水缸裏取了一瓢涼水,拿了一根筷子,用筷子把三個人牙關撬開,涼水灌下去。少刻蘇醒過來,人人睜眼,個個抬頭,齊說道:“好酒呀,好酒”老西說:“幾希乎沒廢了命,還好酒哪”艾虎問:“這是什麼所在”徐良就把以往以前的事,細說了一遍。艾虎說:“三哥也沒將他拿住嗎”徐良說:“他逃跑了。”艾虎說:“這個東西!怎麼不把他追上呢”徐良說:“我要追他,你們三個誰管?倘若進來一個人,你們就廢了命了。”胡小記說:“咱們這些人都不及三哥的算計。”艾虎說:“咱們趁早打算起身吧”徐良問:“上哪去”艾虎說:“起身,咱們得找鎮店去,住店去。”徐良說:“天已將晚,道路又不熟,誰知哪裏有鎮店?離此多遠路程?此處就是頂好的一個店房。也有米麵,也有肉、幹鮮水菜全有。”艾虎說:“當怕的你又不怕了!這是賊的窩巢,倘若他們夜間來了,睡覺如小死,豈不遭他們的毒手。”徐良說:“叫我嚇破了膽子了,他們還敢來?隻管放心,敞著門,他們也不敢來”連胡小記想著都有些不放心,又不敢多言。徐良說:“把外頭的包袱拿進來。”喬賓出去,把驢上包袱拿下來,搬在上房屋裏。徐良說:“咱們大家做飯。”

大家抱柴的抱柴,燒火的燒火。喬賓說:“我抱柴到後頭院裏,一個大柴垛夾了四捆秫秸秫秸——高粱稈。”胡小記找著菜,就把牛肉割了一大塊去切。徐良找了缸盆,倒上了有五六斤白麵。艾虎就把大瓢嘩啦啦地倒了六七瓢水,還要倒哪。徐良說:“這是要吃什麼”艾虎說:“我知道要吃什麼呀”徐良說:“不拘吃什麼,你倒那麼些個水”艾虎說:“喲!稀了”徐良說:“你等著吃吧,瞧我的!你說是吃什麼吧。切條、擀條、拉條、揪疙瘩、削疙瘩、把拉疙瘩;把魚子,溜魚子,貼把穀溜溜、餞魚兒鑽沙。你們說什麼,老西全會作。”大眾全笑了。艾虎說:“這些個樣兒,我們全沒吃過。”胡小記說:“你愛作什麼就作什麼吧。”喬賓說:“你倒別瞧我這個樣兒,我倒會。”艾虎說:“你會作什麼”回答:“會吃”大家又笑,真是徐良作飯。艾虎看見一大壇子酒,說:“這可是有福不在忙,我可該飲點了。”這就找碗要飲,徐良氣往上一壯,把酒壇子抱起來往下一摔,叭嚓一聲,摔了個粉碎。艾虎把嘴一撅,呼哧呼哧地生氣。徐良說:“方才為飲酒,差一點沒死了。瞧見酒又想要飲,總不怕死,實在饞的慌,爬到地下去飲”艾虎瞅了他一眼,敢怒而不敢言。胡爺催著吃飯。大家飽餐了一頓,俱歸上房屋中去了,把燈燭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