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已經預見了這種結局,倒是哈哈一笑:“我就知道你不敢進。”
“不是不敢,是怕!”我的心已經在打鼓了。
“怕,那就是不敢。怕敗壞了姑娘家的清譽吧。”看來他早就把我不進去當成理所當然了。
“怕潘多拉的墨盒打開後,連希望都沒有了。”我出神地看著人來人往的怡莞院。
“什麼?”他有點懵了。
“潘多拉的墨盒,有一個女子不聽從丈夫的勸告,打開了一個盒子,結果幸福、瘟疫、憂傷、友情、災禍、愛情都跑了出來,給人類帶了了災難,潘多拉及時地蓋住大箱子,但一切都已經太遲,盒子內隻剩下了‘希望’。因此,即使人類遭受更大的痛苦,但是心中總是留有可貴的希望,才不至於絕望。”我喃喃地說著,全然忘記了眼前的男子,眼中是二十一世紀的高樓大夏,大學校園裏的同學,以及我那可以直呼姓名的父母。
“要查青樓,不一定要自己出麵,頤沁府的人雖不聽我的,但是我要人來查,還是派得出來的。”天色已經暗了下來,我無奈地笑著:“那個小鬼要是知道了,臉色肯定不好。”
見舜安顏蹙著眉看我,那模樣有點神似四四。
“是胤禛,我未來的丈夫,他要我老老實實地學書法、學刺繡、學宮中禮儀,我都沒有學好。至少,我不要再讓他為難了。”我一想到他好像要冒火得快要上竄下跳的樣子,突然覺得有點好笑。為什麼我們總不能和平相處呢?
“喔?你是怕丟他的臉?”他好奇地說著,笑著的臉上隱隱含著讚許。
“丟什麼臉?我是怕他生氣,被人掐死也死得太冤了吧!”我頭也不回地走了。
“他敢掐你脖子?”舜安顏一把拉住了我,驚奇地問道。
“你什麼也沒有聽到,對吧?舜安顏公子。”我雖笑著卻是透著冷意。
“蘭菱姑娘果然很有福晉的架勢!”舜安顏正色地說道。
“哎!”我一聽到福晉兩個字,隻覺得胸口堵得慌。他早就已經有了兩個侍妾了。而我,還要再這裏繼續呆下去嗎?
對啊,我要離開的,不是嗎?
既然要離開,就越快越好!
九殿下!
“我們去吧!”就在我邁開步子往前走的時候,這副身軀刹那冰涼,心也是冷的。
舜安顏追上我,見我臉色不對,就不再問什麼了。
沒有想到舜安顏帶我走的是偏門,我想象中的一群胭脂俗粉的女子在門口招徠客人的場景並沒有出現,很幽靜的一個小門,像是早已經知道我們要來,開門的中年男子隻簡單說了“爺,請。”就趕緊低著頭帶路,直到把我們引進一間很寬敞的靠湖邊的廂房。
廂房裏一個黃衣女子見我們來,抱著琴行了個簡單的禮:“曳琴見過爺。”
“不必多禮,曳琴姑娘請坐。”舜安顏坐在靠湖的窗口,我則是站在一邊。
那位曳琴姑娘這才抬起頭來,我驚呆了。青樓居然有這等美麗女子,珠圍翠繞,月眉星眼,微施粉澤卻顯嫵媚纖弱,指如削蔥根按在琵琶上,朱唇輕啟:“聽樓主說,公子您是難得的貴客,隻怕您已聽盡世間無數好曲,曳琴怕要獻醜了。”
她話說完,我這才注意到她稀疏的劉海下,好像有什麼符號。我顧不得了,去攏開她前額的劉海,卻見她額上也有印記,好像是一隻鳥的造型,完全不是我想要找的那種圖案。
她倒是被我這樣的舉動嚇了一條,瞪圓了雙眼望著我。
我現在的打扮不僅是男子,還是一個小廝。
“嗬嗬,我家書童無禮了,他隻覺得姑娘前額似玉,遮住了太可惜了。姑娘莫見怪!”舜安顏聲音一出,曳琴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神先是驚訝轉而為憤怒最後是害羞。她聽見舜安顏這樣說,也發作不得,最後羞澀得低下頭。
“那一低頭的溫柔,像一朵水蓮花不勝涼風的嬌羞。”我話剛說完,就看見舜安顏的震驚和曳琴滿臉通紅。
我作揖說著:“剛才無意冒犯,請姑娘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