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你走,一是不想你再受他欺負,還有一個小私心,我知道你們有過節,我先說明,我是今天才知道他是你後……你爸爸新娘的弟弟”我知道她想說後媽,所以我嚴厲的看過去,她也看出來把話噎進去了。
“我以為你不在了,或許他會變回來,可是不是的。他不是我等的那個人,或許那個人已經不存在了。真的,最傷感的詞,不是不在,而是不再。”
當她說到這裏的時侯,我看到她瞬子下掠過的哀傷。我還是沒說話,我很自覺的去把碗洗了。回到客廳時,她又開始說話。
“對不起,黎左岸。”她總是叫我全名。
“什麼?”我沒習慣她會道歉。
“對不起,害你爸爸誤會你。對不起,害我爸爸要打你。對不起,讓你陪我去見學長,讓他欺負你。對不起,留下你一個人。對不起,每天煩你。對不起……很多很多對不起。”說到這裏她哭了。我不知所措了。
“沒事,你別哭,我沒放在心上。”我趕緊給她遞紙巾。
“真的!”我發誓,那一瞬間我真的想拍死我自己,隻見她突然發亮的眼神以及搞怪的表情。我快瘋掉了,而她僅用0.05秒的時間破涕而笑,我除了無奈還是無奈。
“黎左岸,她會沒事的。”歐時突然有點同情黎左岸。黎左岸看了一眼歐時,沒有仇恨,隻是茫然。
“為了你她也會醒來的。”歐時在黎左岸肩膀上拍了一下。黎左岸疑惑的望著他。
“還記得十年前嗎?那天在咖啡館,她湊到我耳邊說她十八歲了,要我當她一天男朋友,算那天她沒揭穿我的報答,我確實有點愧疚,加上看出來你很在乎她,我就答應了。後來你走了沒多久她就說不玩了,她說她是我的學妹,我想起來了。接著她又道歉說喜歡上了別人,不能再喜歡我。然後她就走了,事實上我的刑期是到那天晚上十二點。”
“可是她說……”
“我不知道她說什麼,我隻知道,她說的別人是你!”歐時肯定的說。十年了,這兩個人似乎成熟了很多,不像當年那樣,尖銳的像個刺蝟,刺向彼此,且不遺餘力。
黎左岸又看向春天,其實他已經很累了,他想就這麼睡下和春天一樣,可是他還貪戀著那陽光般的笑容。
總算醫生們出來了,黎左岸還是很冷靜的盯著出來的醫生。
“家小姐現在雖然看似醒了,其實和之前沒什麼兩樣,雖然她睜開了眼睛,但是,所有的畫麵對她來說沒有任何意義。”
“那情況有好轉了,是不是離醒過來也不遠了?”黎左岸還是沒說話,說話的是歐雅。
這時醫生搖搖頭“你們還是做好心理準備,家小姐能活到現在本身就是奇跡,現在醒來更是奇跡,所以,我們隻能再次期待奇跡。”
黎左岸靠在牆壁上,閉上眼睛。雖然這麼些年,他已經接受了春天是植物人的事實,可是,他還是很失落。
“小岸,家小姐會醒來的。”歐雅安慰道。
黎左岸還是沒說話,他轉身進了病房。病房外麵,大家透過玻璃牆看到他握著春天的手抵在額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