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看月光多漂亮啊!”少年指著那一輪彎月說道:“沒有汙染的地方的夜色果然漂亮很多啊!”很是感歎。
“汙染?”如意搶在唐吟開口以前發問。
少年用手將頭撐在石桌上若有所思:“是啊。我家鄉的城市很難看到這麼美的夜色了。”像是要擺脫某種情緒般,少年搖了搖頭。舉起了麵前的小酒杯,竟一飲而盡。隻覺這酒醇香冷冽,生生打了個寒戰,腦子一下子清醒了般。
“這是本店很有名的酒——寒來笑,第一次喝的人都有公子你這樣的反應。”說著還不忘給楚雪又滿上一杯。
“你這小子,第一杯沒說先敬我們,就自己一股腦的先喝了去。”唐吟氣結,卻見那廂,葉風也端起酒杯一口喝下,竟真的也微微一顫。楚雪、唐吟看得一愣。
“這般有趣,我也來試試。”說完也把端在手中的酒一飲而盡,隻覺四肢百骸清涼透骨,全身不自覺一顫,甚是舒暢。
嗬嗬,哈哈……四人都覺得很是有趣,一時間都笑了起來。
“這似乎是我三人第一次把酒對飲那?來來來,我敬你們兩個一杯,認識你們很高興!”謝謝你們今夜陪我。
“小子,你好像不是本國的人嘛?從什麼地方來的?來做什麼?”
楚雪最初那煩擾的情緒大已隨著剛才陣陣笑聲淡去,恢複到來滄雲國後日漸顯露的本性,一時計上心來。立即做出副苦惱狀:“說來話長,不瞞三位,我是逃婚出來的!”
“逃婚?”
“三位有所不知啊,我的家鄉在一個很遠的地方,叫中國。我們那裏女尊男卑。女的可以娶三夫四郎。”楚雪邊想著要打擊封建男性自尊,邊覺得胃在抽筋:“有一大戶人家的好色小姐,看中了我,要娶我做她第24房侍郎。”糟糕,要破功了,眼看要忍不住,楚雪連忙在大腿上狠狠的掐了自己一下。真痛啊!眼淚都要出來了。
本就已經聽得一愣一愣的三人,眼見他雙眼迷蒙以為他回憶到痛苦往事,都不敢吱聲問後來如何。倒是楚雪順勢接口說:“我爹娘無法隻得收了他們的聘禮。沒有辦法的我最後隻有半夜偷了聘禮跑了出來。就是這樣。”說完還無奈的攤攤手,開始觀察三人的表情。
單純的如意看來信了十之八九了,一臉愛憐,就差掬把同情之淚了。唐吟笑著望他,一臉玩味。葉風則回複了常態,不過卻有些陰沉,似是生氣的樣子。難道被識破了?
趕快轉移話題的好。
“對了,那個冷冰冰的邪那?也讓他來和我們一起聊聊?”
“他在房頂。”如意指了指:“他晚上一般都在那。”
“你好像對冷冰冰的男人特別有興趣那?”楚雪剛想出聲叫人的時候,唐吟突然趨身靠近他問到。對葉風就是,問個路,就非要於別人同行。白衣少年悚然住口,這唐吟竟如此敏感?嗚嗚嗚,看漫畫養成的惡趣味啊。頹然俯首。突然有人摸了摸自己的頭,如此熟悉,隻覺心下一顫,一時千般滋味湧上心頭。猛然抬首,正好對上一雙朗若星辰的眼眸,眼的主人輕輕彎起嘴角,月光撒在他本有些冷俊的臉上,竟出奇的柔和溫暖。男人也可以如此百變嗎?
“想家了嗎?”嗓音輕柔如風,讓楚雪心中一痛。
“這麼說,這些日子你所花的都是你的‘賣身錢’了?怪不得你不但將那賊大打一頓,還要他發誓再也偷東西。”想到那日的情景他就止不住想笑,他打的賣力卻又小心翼翼。看樣子倒似個從沒打過架的小姑娘。可是在唐吟後幾次的“除暴安良”中,他再也沒有插過手,對街邊的小玩意都比對他的英雄俠義興趣大。
……
良辰美景,月色傾瀉。四人談笑風生。
當夜已深,四人散去的時候,楚雪在心中向三人一一道謝。
回到房中,輾轉不得入睡。一年前的今天,她喝光了爹爹的酒,一個人恍恍忽忽默默流淚到天亮,讓老爹再也不敢在家中放酒。今天則是她來這個世界後第二次過生日。是她的生日,也是大哥笑、二哥然、三姐嫣的生日。每年這天,四人總會在一起,一人做道拿手菜,喝酒談心。每每總是自己撒嬌,要禮物,向他們講述自己各種稀奇古怪想法的時候,而他們總是認真的聽,肆意的笑。大哥總是會摸著她的頭說她是傻丫頭。
然而,二年零三個月前,一切都不在了,好像她做了個冗長的夢般。既然是夢,這個滄雲國為什麼和“夢中世界”竟然是時間的紀年?到底哪裏是夢啊?
還好,今日有三人陪著。大哥他們還好嗎?一定以為我死了吧?這樣也好,就不用時時擔心了。生日快樂哦!我會在這個世界好好生活的,一定會。
就這樣,想著過去的點滴,一夜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