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雪描金的暖室,一丈爐煙悠悠然飄散在白紗中,夾攜來一縷淡淡幽香,溫涼的,直教人刻入心底。軟榻上斜歪著隻雌雄莫辨的妖精,青絲如水,白衣比這一室素雪更幹淨上幾分,眉目間滿是慵懶風情,動輒驚心。
她手中拈著枚黑玉棋子,修長瑩白的手指散發著零星的光澤,玉一般的溫潤。
“啪嗒——”一子輕落,她輕蹙起眉頭,似在思索,然——
“樓主!”紫衣長裙的明麗女子冒冒然推門闖入,漂亮的杏眼中寫滿興奮,“樓主,有人要買皇帝的命!出價十萬兩黃金,一塊江湖令!”
江湖令,江湖上唯一可以調動一切勢力的令箭,天下一共三塊,每塊隻能用一次……
那倒真是很大的報酬,這買賣看似很是劃算啊!
卿流觴挑眉冷笑一聲,慢條斯理地放下手中白子,緩緩打了個嗬欠,舉動間青絲微曳,白衣漾出漣漪:“這麼大價錢,隻買那皇帝的命?條件?”
“哈!樓主真是料事如神,屬下還沒說呢!”紫衣凝月忍不住拍了下手掌,表情卻刹那詭異起來,“那買主要樓主親自出手,而且沒有時限!”
讓她親自出手?
卿流觴勾起唇角,邪肆妖嬈的笑猛的綻放,凝月不由抖了抖——樓主又在想什麼壞事呢?
“走,凝月,本樓主要親自會會這買主!”凝月眨眼,未能回過神來,定睛卻發現屋內那一襲白影已然不見……
曲觴樓大堂,卿流觴遠遠看著那仄歪在風騷軟轎內的風騷美男忽然覺得多年不犯的胃病又重犯起來,之前懷有的一切好奇統統化為一種難以名狀的詭異感覺,如果卿流觴是個男子的話,她一定會毫不猶豫的說出這感覺——蛋疼!
深呼吸幾次之後,卿流觴決定上前揍一頓那騷包的貨,可憐她一步尚未邁出,便聽得軟轎內華麗音線遙遙傳來:“來這下了這麼大的單子,竟然連杯茶水都沒有。你們曲觴樓的待客之道也就如此?”
卿流觴刹那黑了一張小臉,半晌吩咐凝月道:“準備上好的龍井,立馬送來。”
“哈?”凝月遲疑,為什麼她覺得來人是找茬的呢?樓主為何還要這樣吩咐!
“要、開、水!”卿流觴咬著牙擠出這幾字,凝月意會——就說嘛,樓主這麼黑的人,怎麼會那麼好心!
吩咐完畢,卿流觴索性不走了,就在堂口等著凝月回來。不出一炷香時間,凝月拎著一壺滾燙茶水悠然走回,卿流觴見她拎了茶回來,利落的一把接過,然後連茶帶壺一起丟向軟轎!
凝月被自家樓主這暴力一摔給嚇到了,朱紅的小嘴訝然半張,看著那骨瓷茶壺以一個優雅姿態沿著拋物線準確無比的落入軟轎……
“轟——”那軟轎在茶壺落入刹那轟然碎裂,一身大紅的男子略有忙亂的從那轎中飛身而出!
“臥槽混蛋徒兒,你要弑師啊!”及臀長發因匆忙被風刮成一團,封夜狹長妖嬈的眸子微眯,盯著卿流觴頗無語道,這死丫頭,不就是在她的地盤小小的嘚瑟了一下麼,這混蛋還真敢弑師!
還是衝著他臉摔的,他如花似玉的臉啊~差點掛了有木有!
“嗬嗬。究竟是你先過來找事,還是我先想宰了你,你自己算算。”卿流觴斜眼輕睨,封夜縮了縮脖子,恩,好像是他先找事。
再次冷哼一聲,卿流觴款步到正座主位之上旋身坐下,修長手指開始一下有一下無的點起檀木扶手來,敲得封夜不由有些心神惶惶。
“說吧,師傅,你出十萬黃金,一塊江湖令買那皇帝的命要幹什麼,閑的造反?那洛傾玄是搶了你老婆還是宰了你老娘,嗯?”卿流觴掩唇打了個哈欠。
咳,都木有。
封夜望天,默默掏出幾個小話本來,逐一攤開在她麵前,那話本上是各種各樣的皇室韻事……
話本作者:仁兄覺得我耀興王朝的新帝如何?
路人甲:啊……傳說傾玄帝荒淫無度,後宮佳麗三千還不定期納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