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鳳·九天(1 / 2)

前情:傳說鳳凰五百年涅磐一次。

非白,為殺盡人類的心產生的魔物而來到世上的鳳凰。在即將涅磐的那段時間,邂逅了一位男子。臨終之前,他將手中信物交給了他。悲傷中,男子陷入了過去的那段短暫的回憶……

“如果你願……五百年後,我們會重逢……”他竭盡全力將手中的刀遞給了男子,“此為信物,那時……那時……”

忽然變得神采奕奕的非白的瞳仁渙散了,身體也開始土崩瓦解,象被夜吞噬去星光,隻在那一刻,化作點點星子浮遊在夜氣之中。

惟有非白最後的話語傳送到了他的耳畔,所有的亮光消失了。

還有一句話,還有一句最重要的話沒有告訴他……緊緊地握住刀身的男子無力地跪倒在地,久久地嗚咽著,還有一句話……一直沒有說出口……那是,那就是……

不管你是人還是妖,我……愛你……

想留在你身邊,不可以嗎?

為天下蒼生你可以舍棄一切,為什麼卻獨獨不願接受一個平常男子的心意……孤獨的你,究竟想要什麼?

手裏緊緊地抓著命的每個瞬息,是什麼力量支撐著你,是眾人的景仰,還是……

其實你一直都在哭,是吧……

男子緊握著殘留著餘溫的刀身。

一定會見麵的,非白……

一定……

淚眼朦朧。

驟然,往昔那段並不漫長的經曆又重新曆曆在目,兩行清淚潸然滑落,在他抽動的麵頰上拖出了兩條長線。

——記憶。

雪花般飛回了那一段他永生難忘的光景。

那一年,大概是春天吧,也不是記得很清楚,隻記得那是一年一度的比武大會。雖然名字聽起來頗有些俗氣,但卻是眾多高手雲集到一起,相互切磋技藝,難得一遇的時候。不少躍躍欲試的青年們大都會在師父們的帶領下參加這個集會。也正是由於這些少男少女的參加,每年都會爆出許多冷門。自然,從小習武的他也不例外的與其他同門師兄弟被師父帶到這裏。

師父的名字在江湖上幾乎沒有人聽說過,這位慈眉善目的老道士——身材頎長,花白的眉毛,精神卻很矍鑠——似乎從他記事起,十多年來,師父的模樣沒有改變過分毫。師兄弟們大多是老人拾來的棄嬰,或者是無錢供養不得不送人的孩子。

十八年彈指一揮,如今,孩子們長大成人,在這次比武大會之後,他們中大部分都將告別師門,自謀生路。

他也到了要離開師父的年齡,雖然並不是成年的徒弟中最優秀的,但師父並沒有因為這樣的理由而嫌棄他。事實上,老人對每個徒弟都是如此,並不會因為誰特別優秀而有意偏袒誰。

最初的邂逅大概就是在這個時候吧。

淚眼朦朧的他緩緩地抬起頭,暗紅的蒼穹上隻有一輪紅月孤零零地懸在半空中。

空蕩蕩的林間空地上方,掃過了陣陣冷風。

揮之不去的幻影再度充斥了他幹涸的眼底——

“小師弟——,小師弟——這麼晚了,快回去吧,否則又要挨師父罵了。”

大弟子吉洋跟著初見世麵的他一路小跑,拖著略微肥胖的身軀要跟上瘦小靈活的小師弟的速度,實在是一大困難的事情,無奈師傅先前特意囑咐他要照顧好調皮搗蛋的小師弟,否則他絕對不幹這樣的苦差事。

“小師弟,跑慢點好不好?”

他回過頭咧開了嘴:“我若是跑慢了還不是讓你抓回去挨師父訓……難得出來一次,大師哥你就不要管我了嘛,反正現在回去你也得挨罵。”

“你……這小鬼……!”本來就氣喘籲籲的吉洋一時氣得說不出話來,回神間,小師弟早已不見了蹤影,這下完蛋了,他隻怔怔地對著人流擠擠的街道發呆。

“死胖子,終於沒有追上來,”跑進鄰街一條冷僻的巷子,止住腳步的他高興地望了望身後,“回去之前也該好好玩一玩啦!”

“小鬼,這麼晚還不回家?”

背後忽然出現的聲音嘶啞低沉,聽不出是男是女。

他回過頭愣住了。

齊眉的劉海,齊肩短發,雪白的衣衫滑落到腰部以下,時不時在風的鼓動中舞著,黑色長刀鞘上的火紅色瓔珞也跟隨著忽閃忽閃。青年赤裸著上身,令人吃驚的是在白衣的映襯下,彈指可吹的肌膚越發顯得白淨,甚至讓人產生了想要碰觸那一片美玉般的顏色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