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借調到市裏一家雜誌社負責小說的編輯組稿。最快打來電話的人居然是賈興。
喂,老劉哇,你在這裏啊。聽說你到雜誌社當編輯了?好啊,有好事也不通知朋友一聲,怎麼了,怕我給你塞稿子是吧?
我說還沒有來得急告訴朋友,剛到雜誌社先熟悉熟悉情況。我就是來編輯稿子的,不怕稿子多,但是必須保證質量。這家雜誌是個老牌子,口碑很好,不能砸了人家的招牌。
我知道賈興的稿子,總是男男女女歡歡愛愛的東西,先堵住他。
賈興說,朋友,不用敲打我,我知道我那通俗的稿子不適合你那典雅的風格。咱是朋友是不?得理解。
我覺得賈興真是善解人意,夠哥們。
那什麼,老劉哇,咱哥們的事情都好說。你看,我有個朋友,寫詩的,那家夥寫得賊棒了,都獲得好幾個獎了。人家心氣也高,一般雜誌看不上你知道吧,就是想上你那雜誌風光風光。
賈興啊,你知道我不負責詩歌啊,再說我也是剛借調來,人也不是太熟悉。你先讓朋友的好詩在其他雜誌上風光去,等我這裏的環境人事都理順了,再約好吧?
賈興的口氣有點急了,老劉哇,咱是朋友不,靠我都和人家打了保票嘍。我說沒問題,老劉是我哥們,發幾首詩那不算啥事。你可得給我這麵子啊。哥不瞞你說,是個女作者,頂漂亮了,你可得幫哥啊,哥請你吃大餐啊。
我推脫不過,隻好說發過來看看再說吧。
賈興把他的那位女朋友詩稿發過來,真心話,一般的可以。我整理了幾首,給負責詩歌的老梅編輯,老梅編輯看看詩稿,抬起頭,從眼鏡的上邊緣看看我,滿臉的不解。
我臉紅了,朋友的,特別敬仰咱,特別敬仰您這位老詩人,提攜提攜新人。
稿子是發了,我心裏極其地不爽。
賈興聽說稿子用了,興奮了,老劉哇,行啊,夠朋友啊。我這裏後備力量多著哪,都是漂亮妹妹啊。
我說賈興打住啊,我可沒有給你培養後備妹妹的義務。
雜誌社給編輯統一配了新手機新號碼,我也沒有把新號碼告訴賈興。
雙休日,正睡著懶覺,手機響了。
朋友,你在這裏啊,哈,我賈興啊。老劉你不夠意思啊,換了新號碼也不告訴我,我都把你的原來的號碼打爆了知道不?咋了,怕我找你喝酒哇?
我說,換了號碼,還沒來得及通知。我還能怕你來喝酒?我這杜康酒你啥時候來啥時候喝,管夠啊。
哎呀,老劉哇,夠哥們。我跟你說啊,我雖然不能去找你喝酒,但是有人替我去了。就是你幫著發表詩歌的那個漂亮妹妹啊,她去洛陽出差,非要去看看你,說你對他的幫助老大了。她還給你帶了火腿,我說你帶那玩意幹嘛,我和老劉是朋友,是哥們,不講究這些,帶著就外氣了。我就給留下了,我吃了也就等於你吃了是吧。那啥呀,她坐的火車剛走,估計下午兩三點鍾就到了。你去車站接接她,她帶個白色太陽帽,紅裙子。我跟他說了,老劉是我哥們,那家夥賊有範兒,接你肯定是豐田奧迪啥的,你可得給我撐個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