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繡對於盧太翼所言,聽得直頭疼,怎麼想怎麼覺得不能真讓楊林把對盧太翼的“看管”放在明麵上,可是也任她怎麼樣,也想不出解決之道。鬱悶得歎了口氣,才又接著問道:“盧公,可有良策應對?”
她覺得既然盧太翼已經答應了她拜師之事,又知道她拜師的根由所在,那麼應該不會讓事情走向脫離了既定方向。她現在也隻能寄望於盧太翼自己了。
崔茂生也連忙點了點頭,說道:“盧公,若是落個終身監禁,那與身死何異?倒不如拚上一拚……”
盧太翼胸有成竹地微微一笑,捋了捋胸前銀須,說道:“不急,待我見了他,才知道該怎麼應對於他……你們放心,我與他雖是多年未見,但是彼此之間的消息卻素來暢通,對他的性情倒也有幾分了解,這關雖說要精心,但也並不是過不去的,你們莫插手便是!”
錦繡見盧太翼說的肯定,便也不好再多說什麼,但心裏到底還是下了決定,定要找個機會再跟馬榮山懇談一番才是,要說規勸盧太翼這件事,還真是隻有馬榮山才能做得到,別人還真就差著點火候。
盧太翼將楊林的事交待了個差不多,轉過頭來便關心上了錦繡,輕聲問道:“你昨日與父兄相見,情形如何?”
“掰了!”錦繡翻了個白眼,冷哼了一聲,說道:“十年裏沒看過我一眼,倒是想著我為了李家掏心掏肺,死心踏地,簡直是做夢!做夢都不帶做這種竟是好事的……一副我不為李家謀利益,就是對不起他們的樣子,擺給誰看呀?真是多看他們一眼都吃不下飯!”
且不說昨天如何,就今天早上的時候,李淵和李世民父子倆看她時那橫眉冷對的樣子,就著實讓人倒盡了胃口,硬是嘔得她連飯桌都沒上,直接請了個安,便扭身出了望海寺。她就想不明白了,那父子倆到底是怎麼想的,憑什麼就覺得她該為著他們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呀?
要說李淵與她少有接觸,會這般想也就罷了,可是李世民又為什麼也會這樣?她與李世民接觸時,並不曾掩蓋她涼薄的真性情,難道他是以為李家肯接納她之後,她就該感恩戴德,拚死盡孝不成?錦繡看著李世民那副理所當然的痛心疾首的表情,真是恨不得摔他一臉!胃都氣疼了。
還沒待盧太翼反應過來,崔茂生先驚歎了一聲,拍了拍錦繡的手勸慰了起來:“我說妹子呀,你就是再強,那也是個女孩子,這女子天生就弱勢,你跟家鬧得這麼僵,將來可怎麼是好?難道還真準備一輩子不登李家的門不成?要我說呀,這爹呀、哥哥什麼的,隨便說幾句軟話,掉幾滴眼淚,哄哄也就是了,你非這麼強著可不好,以後肯定是要吃虧的……”
崔茂生的勸說倒是一片真心實意,可惜他再真心實意碰上了錦繡這麼個油鹽不進的,照樣一點招兒都沒有。人家姑娘頭一扭,傲嬌地扔了句“不要”,就起身想走……
盧太翼自然伸手把錦繡攔了下來,按著她的肩膀拍了又拍地安慰了好一會兒,才歎了口氣,問道:“你這麼做為,可是對日後有了什麼想法?”照他想,若非已有計劃,何至於敢走這一步?
錦繡撇了撇嘴,說道:“能有什麼計劃?不過是走一步、算一步罷了……反正不管怎麼說,我是寧死也不受委屈!”從始終至終她都認定了一個理兒,那就是寧可好死,也絕對不賴活著!反正不管怎麼著,誰都別想讓她受氣!
“妹子,哥哥再勸你一句,”崔茂生眼角直抽地倒了杯茶給錦繡,陪著笑說道:“氣性太大了,可傷肝!”
其實崔茂生更想說一句,氣性太大了,通常活不長……可是這句實話在他嘴邊晃蕩了兩晃蕩,最後他也沒敢說出來。
“傷肝不傷肝的現在還不好說,不過還真傷胃!”錦繡臉一耷拉,輕哼了一聲,說道:“我一看到那父子倆的那做派,真心吃不下飯!”
盧太翼實在忍不住了,揚聲大笑了起來,摸了摸錦繡的腦袋,朗聲說道:“既是如此,那也由得你去便是,反正咱們這麼些人,養你這麼個小丫頭還是養得起的……怎麼也不會讓你受了委屈!”
雖然說錦繡的言行頗在他意料之外,但是從某個方麵來說,隻要有那道血緣關係在,錦繡跟李家的感情好或不好,他也並不是很上心,甚至可以說,若是錦繡與李家不和睦,其實更符合他的利益。
崔茂生雖然還是覺得有些不妥,不過既然盧太翼都開了口了,他也就不好再多勸什麼了,隻順了盧太翼的話頭兒說了些需要什麼隻管找他的話,便又將話題給轉到了馬榮山身上。他還記得前兩天馬榮山跟他提起過的三言兩語,不由得輕皺著眉頭,說道:“前幾天聽榮山先生提過,他似乎有意投到李世民的麾下去,可是現在妹子跟李世民都鬧得直胃疼了,怕是不方便替他們引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