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去拿劍譜，這是你現在最想做的事？林公子還是覺得報仇比其他任何事情都重要嗎？”
該來的遲早要來，我早有這個覺悟了，可是為什麼還是會覺得不甘心呢？
他目光一長。“我也想輕鬆的過日子，我也想放下這個大包袱……可是他們不放過我……那些想要辟邪劍譜的人，是他們不肯放過我……”
“你果然還是在意你外公他們對你的態度！你覺得他們隻在乎辟邪劍譜，不在乎你，是不是？你嘴上說我是你最親的人，可事實上呢，他們比我重要多了……他們的一舉一動，你都放在心上！而我呢，根本什麼都不是，對你產生不了任何影響……你，你沒良心……”
他的表情非常難堪，但是沒有半句安慰我的言詞，隻是生硬而局促地說：“不是這樣的。”
“那是什麼樣？你想說，金刀王家對你沒那麼重要嗎？我不信！”我眼瞪著他，腳，“他們一次次傷了你的心，可你還是這麼執迷不悟！我一次次地開解你，可你從來都不聽！”
林平之沉默了，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終於他開了口：
“過去，他們對我的確很重要，因我曾以為我對他們來說同樣重要。可是在華山的一年裏，我已經想得很明白，血緣這東西也並不是那麼可靠……來到這裏之後，我更加看清楚了這一點……而你，你對我來說，也並不是無足輕重，我希望你過得幸福……所以，你還是不要和令狐衝走得太近……他重傷難愈，時日無多，你要是喜歡了他，也許就是不幸的開端。”
他介意我和令狐衝走得近？真的假的？大清早的場麵在我腦海中登時變得清晰起來。當時他的目光一直停駐在我的臉上，唇上……他主動自覺地想要靠近我，看到我後退之後他的眼神似乎變得有些受傷，令狐衝一出現登時氣憤而走，還不忘對我冷嘲熱諷……還有任盈盈說過的那些……老天爺，你為什麼要這麼打擊我呢？他對我無情無義也就罷了，居然拿我當性啟蒙對象，我就這麼不值得他對我的尊重嗎？
“那你說，我對你有什麼影響？”我定了定心，腳下朝他靠近一步，“起到了哪方麵的作用？說說看。”
他麵上一紅，眼神都變得有些躲閃。是暴露了自己那一小片陰暗心理之後他覺得難為情，還是不想繼續撒謊騙我呢？
“我明白了。我所謂的作用，就是為你拿到了你想要的東西對嗎？”我繼續試探著，“如果沒有那樣東西，你是不是根本不想見到我？是不是早想著我肯消失就好了，如果這個麻煩的人從你眼前消失就好了，請你告訴我！”
“不。我對你的感情，和辟邪劍譜沒有關係。”他猛然後退，神情有些緊張，話音卻帶著一種堅決。
“真的是感情，不是其他麼？我真的很不明白，我這個人還能有什麼其他的作用？”我的嘴唇是顫抖的，聲音也是顫抖的，“你說啊，你說出來。隻要你說出來，不管有多麼難聽，我都受得住。”
他臉漲得通紅，幾步退到了浴桶邊上，險些絆倒，覷了一眼濕漉漉的地麵，呼吸突然變得有些沉重。
“我今日不想說這個。”他說。
好奇怪。是什麼影響了他？剛剛那一幕？那是香豔還是下流？難道我一直都看錯了人？他真的對我存有齷齪的想法？不錯，任盈盈說得果然不錯。除此之外，還能有別的緣由麼？
“那我替你說吧，小林子哥哥。你雖然拒絕了我，可是看到我和別人走在一起，你心裏不痛快……”我堵住了他，一手扯住他的衣襟，伸指在他胸前輕輕一觸，“我再怎麼年紀小，可是到底還算是個美人坯子，是不是？你嘴上說不想占我的便宜，可事實上，你巴不得和我在一起，風流快活；可是呢，你又不希望我幹涉你，所以你才那麼矛盾痛苦，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