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人太沒眼光了。你是沒近看,她那把嗓子還行,可是那張臉,黑不溜秋的,還真沒什麼好看的。”
“黑有黑的美,也沒什麼不好。像你,還有你們家的小林子,倆白慘慘的湊一塊兒,才叫個嚇人呢。”劉芹撇了撇嘴,不以為然。
這兩天,劉夫人不知是出於什麼心理,總是橫在我和林平之中間,不讓我們有單獨相處的機會。而在這種公開的宴會上,她的擔憂似乎也升級了,我們倆被安排在頭尾兩張桌子,中間隔著人山人海。不過,林平之一直低著頭,似乎壓根兒就沒抬眼看藍鳳凰那幹人。好樣的!沒給我丟人。
“非非,人死了以後會變成什麼呢?”坐在我另外一邊的陸大有開了腔。
大家都在看美女,他怎麼突然問這麼嚴肅的問題?
“大概,是要投胎的吧。”
看他的樣子,酒又喝了不少了。
“就是說,我們還有可能重新相識?從頭開始?”
“啊?!……”叫我怎麼說呢?
“有多大的可能呢?”陸大有喃喃道:“如果老天爺可憐我,托個夢先讓我知道知道。即使隻有很小的可能,隻要我知道,就能夠安心地等待下去。”
我覺得很內疚,吱唔著說:“你不要這樣子……”
“你又覺得對不起我了是嗎?沒事,我真的沒事!你覺得我成全了你們,所以你越發覺得欠我的。其實不是,我沒那麼了不起,我有私心的。”陸大有笑了一下,道:
“真的。變成這樣,我也沒想到。我還以為林師弟不肯走。如果那樣的話,我就贏了,我就會留下來,和你一起,永遠在一起。”
“可是,你不喜歡當大夫吧?”
“那有什麼關係?做什麼事不重要,關鍵是和誰在一起做,一起開心,一起生活,”陸大有頓了一下,“所以,我是不會跟你告別的。我不跟你告別。我以後,還想跟你見麵。”
“可是,你要和你師父他們一起走了。”
“我不跟師父他們一起走,我決定了,暫時和他們分開,我要送儀琳那丫頭回恒山去。”
“我們三個人的事情,有人笑話你了嗎?”
所以,你在華山派也呆得難受了?
“除了大師哥,每個人都笑話我,”陸大有答道,“所以這幾天,我發覺自己以前對儀琳那個丫頭真是過分了。我覺得歉疚。”
六猴兒,你覺得歉疚,是因為你從來沒有真正討厭過儀琳,對嗎?你其實真的是因為我才那樣苛刻地對待她,是嗎?
“非非,我,我感謝上天賜給我一個像你這麼好的朋友。你讓我開始動腦筋,覺得我還有可能做別的事情。”陸大有俯下頭,絮絮叨叨:
“我不和你告別。我還想再見到你。現在的我的確不知道應該選擇什麼樣的道路,可我更不想就這樣庸庸碌碌地過完我的一生。而且,我還想多看看外麵的世界。”
“這樣也好。等你有了答案的時候,我們再見麵。你一定要快活起來,別管那些飛短流長,有什麼事別在心裏憋著……”
這時候平一指一聲怒喝:“藍鳳凰你這不正經的女子,當眾做這奸邪晦盜之事,你有把我這個主人放在眼裏嗎?”
隻見藍鳳凰作嬌羞狀,令狐衝似乎在替她解釋。
我不明就裏,問劉芹:“發生什麼事了?她幹什麼了?”
劉芹瞠目不已:“你們魔教的女子,真是太熱情奔放了。她剛剛,居然,居然在令狐衝的臉上親了一口。”一激動,站了起來,“不行,我也要上去,說不定也能得到佳人一吻呢。”
“劉芹你給我坐下。藍鳳凰不是你可以招惹的。她可是五仙教的教主,煉毒製毒,全身都是毒。”我趕緊出手拖住他。
劉芹道:“我隻想近前看看,她不親我也沒關係的。”
“你不要這麼好奇啊。這女人守身如玉,從來不對任何男子假以辭色。她這麼對令狐衝,肯定是有原因的,想撈什麼好處。”
“我看她天真爛漫,不像你說的那樣。”劉芹根本不聽我的勸。
“天真爛漫?你中邪了吧?從頭到尾她不都是想出風頭,想討好主子,這哪裏是天真爛漫?分明是奴顏婢膝!”
“我不管,反正我喜歡她。”
“你喜歡她,你拿什麼喜歡她?你要是東方不敗的兒子,沒準兒她還多看你一眼。你上去,那就是討她白眼!光白眼還不要緊,保不齊的還給你飛回來一包毒藥。你就完了。”
“我不信她是這樣的人。我要自己去證明。”劉芹說著,一陣風似地跑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