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過了沒多久,我就瞄見張翠玲離開了魚塘。我蹲在魚塘邊,心裏琢磨著如何報複一下張翠玲。頭頂太陽很毒,慢慢的,我發現魚群浮上了水麵,一條條魚兒嘴裏艱難地呼吸著。我立刻跑去開製氧機,否則張翠玲回來發現魚死了,還不找我拚命!
傍晚時分張翠玲回來了,她咚的一聲就跳進了魚塘裏。我跑到魚塘邊喊你的魚又沒死,你跳到水裏尋啥短見?張翠玲說我家裏真的有死女人串門了,我不想活了!聽到這裏,我咚地跳進魚塘裏,拚命將張翠玲拖了上來。魚塘底的汙泥很稠,有種雞糞的味道。
在吃了張翠玲燉的鯽魚湯之後,我決心幫她捉去她家裏串門的死女人,並且把那個死女人打個半死。我問要不要把他老頭子也打個半死?張翠玲狠狠地白我一眼說,用得著你來動手嗎?難道老娘我是吃幹飯的?我哼一聲,心裏裝滿了無窮的快樂。
到了半夜,我和張翠玲踹開了她家的房門。拽亮電燈,照見被窩裏驚慌失措的倆人,男的是張翠玲的老頭子,女的竟然是我媳婦。我如發瘋的大公雞一般竄上炕,決心將這一對狗男女給臭揍一頓!張翠玲護住他老頭子,命令我說,回你家打你媳婦去!
……
我決心讓張翠玲嚐到苦頭,比如將一瓶柴油扔進她的魚塘。左思右想間,我帶回的狗為討好我,捉住了一隻大老鼠。我頓時氣憤填膺,心想別人來作踐我,你這隻小畜生也敢來作踐我,真他奶奶的是可忍孰不可忍哪!——我決心懲罰一下這隻可惡的老鼠!
我將老鼠身上倒滿柴油,然後劃根火柴點著,身上著火的老鼠吱吱地一邊叫一邊逃,逃來逃去最後竟然鑽進了雞棚裏,在雞群驚慌失措的騷亂當中,我親愛的雞棚眨眼之間就引燃起一片大火……大火燃燒到天亮,空氣中四處飄蕩著燒雞的味道。
那段日子,村裏人的日子很好過,他們手裏拿著柴草棍剔著牙齒,嘴裏津津樂道地談論著大火,屁股裏放著雞肉和魚肉發酵的臭氣。日子不好過的人除了我,還有張翠玲,村人為了救火,把她魚塘的水給抽幹了,所以她隻能罵我,有一次甚至都罵暈倒在我家門前。
張翠玲暈倒的時候,我很快樂,因為我種下的西紅柿苗已經破土了。過一些日子,我就會移栽到耕耘好的土地裏;再過一些日子,就會開花;再過一些日子,就會結出紅彤彤的西紅柿……在那個時候,我就會吃上西紅柿炒雞蛋,再也用不著瞧飯店服務員的白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