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城的繁華在午夜時刻依舊不減。
“demon”是z城的標誌性夜場之一，並非普通夜店的奢靡低俗，雖然也是一派燈紅酒綠，但格調卻不同尋常。法國小夜燈淡金色的燈光溫柔傾注，灑在諸人的身上，玫瑰色的壁色華麗卻不豔俗，搖滾是隱匿著的歡愉。女子們衣著性感熱辣，笑容媚人，懶懶地靠在沾著酒氣和煙草味的懷中，湊上紅唇去喂酒。
而舞池中央，竟一改往日的摩肩擦踵，此時隻有一人。
那女子身著酒紅色蕾絲短衣，光澤雪白的後背和纖細的蠻腰一覽無遺，酒紅色短裙堪堪及臀，包裹著玲瓏的身軀。舞池中央的燈光最為璀璨，光線下隱約看不清她的容顏，但她的舞姿卻惹人移不開眼。
柔軟的身軀隨音樂起舞，熱辣的舞蹈卻有幾分嬌澀的欲退還迎，大尺度的動作完成地近乎完美，纖長手臂和包裹在黑色蕾絲襪裏的修長美腿在一變一轉中柔媚得簡直要勾了人的魂魄。
眾人幾乎移不開眼，眼神中滿是驚豔，甚至幾分貪戀的欲色，歡呼，鼓舞，全場燃了起來。
是的，隻有一個人就夠了。
搖滾的終止，女子舞畢，向台下欠了欠身子，走出燈光的刹那，掌聲雷動，她的容顏也暴露無遺。
一頭烏黑長卷發，慵懶地披散在肩上，瓜子臉白皙水嫩，約莫是剛跳完一曲的緣故，麵頰上泛起微微的粉紅。而妝容，是眾人意料之中的暗色濃妝。
但卻並非尋常女子的妖豔，那雙深藍色的大眼睛清澈得像一灣泉水，盈盈明亮，不染一絲塵埃。
眾人調笑嗟歎，混血寶貝嗎，多麼矛盾又完美的一張精致小臉。
在一片呼聲笑聲中，女子被拉坐到沙發上，一杯紅酒塞到她的手中，帶著濃鬱酒氣的手臂一把將她帶到懷裏。男子捏起她的下巴，醉醺醺笑道“寶貝，介意喂我一口酒嗎……”
眾人又是起哄，女子盈盈美目瞥了他一眼，輕啟紅唇“曾經可是有人花一萬來買人家的一個吻哦。”
天哪，這細軟無辜的嗓音，簡直要將他們的心軟化了。
男子哈哈一笑，抄起筆便是一張支票“寶貝，五萬買你一口酒如何？”
女子接過支票，這才淺淺一笑，手臂纏過男人的脖子，將酒杯送到男人口中，同時還有周身玫瑰香水的香氣。
乖順得像一隻被馴服的小野貓。
有了一個，便有更多個。
一次次喂酒，一個個麵孔，一張張支票。
女子巧笑倩兮，溫柔得不像話。
人們暗暗感歎——這不過二十來歲的女子，竟是個老手。
夜深了，客人大多散去，女子疊著腿坐在高腳凳上，親了一口厚厚的一遝支票。
但眼角眉梢並非風情萬種，而是幾分冷淡，嘲弄。
五萬一口酒，瞧瞧這些無聊又無腦的富家子弟。
不過多虧了這些傻瓜，不然錢怎麼會唾手可得呢。
一共一百多萬，於這些富豪來說不過一輛普通轎車，可於她而言，卻十分重要。
女子小心翼翼地將支票放進錢夾，輕輕歎了一口氣。
真希望這些錢可以撐一陣子，她真的不想再來這種地方了。
幾日後，裎華公司。
正在辦公的中年男子接起鈴鈴作響的電話，由於一心想著業務，語氣漫不經心。
“喂？”
“李叔，我是明萱。”
電話那邊傳來溫和的女聲，讓男子回過神來。
“李叔，我借到了一些錢，不多，隻有一百多萬，先將就著用，業績能周轉多少是多少。”
李雷聽聞，微微皺起眉，心裏有幾分不是滋味。
裎華是當年老爺托付給他的公司，是讓他打理好一切，等小姐畢業後交給她。可是裎華在他手中，卻愈發沒落，曾經獨占鼇頭的公司，竟淪落成這幅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