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的事，我幫你啊……
我幫你啊……
昏昏沉沉中，那個西裝革履的男子吐著眼圈，薄唇揚起，黑曜石般透徹的眸子便這樣鎖在她的臉頰上，久久未移開。
那眸中充斥著戲謔，嘲諷，不屑一顧，卻用一層溫柔的光芒給遮掩住。
他以為，她看不到嗎？
他在說話，但反反複複，都是這一句——這句平靜而又波濤洶湧的施舍。
她顫抖著唇，好想開口，告訴他不需要，告訴他自己也可以做好。
可是……
終究沒有開口呢。
為什麼？
——
清晨的陽光慵懶灑下，照在霽明萱微微顫動的睫毛上。
她張開了眼睛，同時睡夢中攥緊的拳頭也輕輕鬆開。
是夢……
還好隻是個夢。
她輕輕吐氣，但隨即，又皺起了眉。
不對，不對。
她想起來了。
昨晚，他似乎真的打電話給她了。
就在她蜷在街旁涼椅上，不知所措的時候。
電話那頭，他的聲音低沉魅惑。
“霽明萱，明天中午我在pj辦公室等你，過時不候。”
“錢的事，我幫你啊。”
該死——
他是什麼意思！
當她是饑腸轆轆的流浪狗，大發善心施舍給她一塊骨頭？還是初次見麵就慧眼精明地看出了她身上有許多寶貴的資源，有許許多多利用的價值？
她是缺錢，但不缺心眼。
她有骨氣，什麼都沒了，就剩滿身的骨氣。
霽明萱的眼神陰翳得嚇人，她抓起手機，按下回撥。
幾聲漫長的機械音後，醇厚的男聲響起。
“喂？”
她壓低聲音，來掩蓋滿腔怒火。“我是霽明萱。”
“我知道。”
霽明萱深吸一口氣，“陳boss，錢的事，我會自己想辦法。”
霽明萱很隱忍，很隱忍。
算是委婉了吧？沒有對著電話一頓亂罵，算是給他麵子了吧？
出乎意料，電話那頭的男人不慍不火，語氣平靜。
沉默幾秒，淡淡開口，“好。”
一個好字，算是把霽明萱滿身怒火澆去了大半。
掛了電話，她做了幾個深呼吸，終於全然平靜下來。
他在想什麼？
自詡情商智商都不低的她，此時猜不透他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