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尋駱(二)(1 / 2)

林尋覺得有理,便轉頭再次去看那坐在角落裏的女子,隻見她還是如剛才的樣子,認真觀看著。兩道青黛月眉下,是一雙晶瑩透亮的眸子,由於不施粉黛,珠釵較少,因此看不出多麼美豔來。但若細看的話,則會現她五官長得分外清麗出挑,眉宇之間似乎帶著一股倔勁兒,通身之外,竟有一分堅毅灑脫之意。

他看看林落,現她也在凝神打量著那個女子,兩人心裏所想一致,皆覺得那女子並非劉五岡所言如此張狂不堪。於是林尋問道:“喂,老頭兒,你是,就是那女子,平日總是欺負你的?”

劉五岡扭過頭來,看到林尋定定地盯著自己,等待答複。他本以為已經繞過去了的,沒想到林尋會再次提起,於是目光躲閃著,道:“是……是呀,我所能有假?”

“我怎知你所是不是有假,一切都要等到那姐比武之時再了。”林尋毫不留情地道。

劉五岡想反駁,又不想再繼續談這個話題,於是隻能聲嘀咕道:“她上場你也是隻能看看身手如何,又怎知她的性情了……”

好在這次周圍吵鬧不已,林尋並未聽到他的嘟囔聲,一直定神看著台上的比武,不一言。劉五岡作罷,隻好也抬起頭來,望著台上的刀光劍影,一時也入了神。

隻見兩個年輕男子衣袂翻飛,力道勁足,兩柄長劍劃過長空,如電如露般閃現飛逝,交相呼應。他心裏禁不住感歎:這習武之人就是這般瀟灑不羈,我一介草夫都能為止歎服,更何況身邊兩位懂武之人呢?不知他們兩人,對這台上之人的武力,是褒是貶呢?

想到這裏,他又禁不住心生愧疚,眸光不自在地瞥了一眼牆角的唐穀溪,暗想到,雖自己沒少挨唐姐的打,可她畢竟為家中妻兒做了不少事,於情於理都對他有恩。剛才自己對林落姐弟的辭,如此看來,是有些過分了。但事已至此,覆水難收,他也隻能順水推舟了。

時間已到未時,場上的兩個人已經是今日應招的最後兩人,眾人屏息凝神,緊張注視著這一切。唐員外和公孫容也是一言不,午後的空氣凝結焦熱,場上的氣氛猶如在弦即的箭,緊繃的弓弦欲斷將斷,卻又張弛有度,一時勝負難分。

兩位高手之間的過招,是輕易看不出進攻防守的,因為進退攻守之間轉換得太快,讓你還來不及分清此招為誰勝誰負,下一招的形勢便又換了。

唐穀溪隻是聚精會神注視著兩人的劍法,並沒有多想其他,甚至連兩人的衣著相貌都未看得清楚,心思全集中在了他們的一招一式之上。而唐員外則不相同,他在驚訝感歎之餘,還暗暗為自己女兒捏了一把汗,除此之外,他對場上這兩人的態度也大不相同。

其中一個錦服華裳,神情肅穆,眉宇之間盡顯英氣,一看便是達官富豪家的公子,雖不出名可也比另一個強上太多。隻見那第二個人衣著平常,原是一介白衣,況且臉生凶相,身材粗胖矮短,去也壯健有力,凶猛無常。

越到最後,二人的差距也就越加彰顯出來,眼看著後者漸漸占了上風,而前者明顯體力不足,唐員外不由得心生厭煩,忍不住歎氣連連起來。

“唐伯父,看來,勝負已經成定局了。”公孫容笑道。

唐員外扭頭來看著他,皺了皺眉,問道:“公子如何看這場上情景?”

公孫容將目光再次投到賽場之上,道:“最後上場的那人,雖然相貌不堪,外形上比不過上次得勝者。可是武力上,他卻遠遠勝於前者啊,依我看,不出一刻,勝負便會立見分曉,伯父不必心急。”

“哦?看來公子更看好那粗鄙之人了?”

公孫容雙眸收了收,淡淡一笑,道:“單從相貌上,伯父怎可判斷一人的粗鄙高雅呢?恕生無禮,伯父方才所言,實在有點不公。”

唐員外這才直知道自己剛才口無遮攔了,便急忙幹笑兩聲,道:“是,是,老夫剛才口出莽言,另公子見笑了。”

公孫容麵似風輕雲淡,搖了搖頭,回過頭來又繼續觀看。不想唐員外又道:“容公子,老夫鬥膽想問問你,倘若非要選一人,公子願意和場上哪一人比試一下呢?”

公孫容心中一凜,轉頭過來,和唐員外兩眼相視,略帶懵懂地問道:“伯父是武功高下?”

“正是。”

公孫容笑了笑,眉眼一轉,將目光輕輕放在了角落裏的唐穀溪身上,定神看了片刻之後,又重新看向唐員外,伸手指向那個位置,揚聲道:“我想和她比。”

唐員外順著他的手臂扭頭望過去,視線落在了女兒身上,他心中瞬間山移石開,豁然開朗。待嘴角的一抹笑意隱下之後,才回過頭來,眼睛卻沒有再看公孫容,而是望向了擂台之上,悠悠然道:“公子不要笑了,女的武力看似張狂,實則虛空,素聞公子是愛武之人,和女比試實在大材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