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事。”林落氣息微喘,從地上站了起來,雙眸看向唐穀溪。林尋見她沒事,也轉過身來去尋找唐穀溪,隻見她方才踉蹌了一步,現在穩穩地站在地上,滿目驚愕地注視著他們,完全沒有反應過來。
那馬車終於停穩,車上的人也都起身下了馬車,來到三人麵前左看右看,各自心有餘悸。林尋和劉五岡這時也認出了方才那聲音,那一聲“姐”和“劉大哥”,除了玉茗會喊還有誰呢?他們不禁扭頭向後看去。
黃江也是一臉疑惑,雖然排除了是山賊和盜匪的可能性,但也對這句女子的聲音充滿不解,因此舉目望向前麵那個彎道,等著樹叢後麵的陌生人出現。唯有武生,此刻緊閉著雙唇,一言不,眉目低垂著,陰鷙的目光從眼角傳出,在林落林尋和唐穀溪三人身上徘徊,細細打量著什麼。
唐穀溪看了看林落,想什麼卻沒能出來,她扭過頭去看向身後,隻見樹叢後麵飛出兩個模糊的身影,各騎一匹馬,朝他們飛奔而來。為的那個分明是個年輕女子,雖然喬裝成了男子卻還是被她一眼認出。
玉茗怎麼會跑來這裏!後麵的人,又是誰呢?
若不是那馬飛馳而來,迅逼近,唐穀溪還是不敢相信玉茗真的出現在了自己眼前,她寧可相信自己眼花恍惚,也萬萬想不到玉茗這個丫頭竟然身騎快馬出現在了自己眼前。如此的潑辣勇敢,真的是那個膽懦弱、愛哭鼻子的玉茗嗎?
她驚訝地看著這一幕,呆呆地愣在那裏不出話來。直到玉茗的馬在他們麵前停下,她也隨之下了馬,兩眼含淚地朝自己又叫了一聲“姐!”時,唐穀溪才真正明白過來。
“玉茗!”唐穀溪叫著撲向玉茗,淚水奪眶而出,兩人緊緊相擁在一起,啜泣不止,淚水浸濕了彼此的衣襟。
就在二人為再次見到彼此互相動容時,另一匹馬也感到了麵前,馬上的是一位中年女子,飽經風霜的臉上顯現出了無措與驚慌,初次見到這麼多人令她無從下手。笨拙地從馬上下來之後,站在原地愣住了,目光在躲閃著,也在搜尋著什麼。
他們眼看著這位陌生的婦女,一時以為是唐家的奴仆,因此並未放在心上。誰知,卻在這時,劉五岡卻一臉慘白,瞠目結舌地看著那位婦女,直到那位婦女也看到了他,四目相對時,方才聽到他一聲驚覺的喊叫:“苓娘!”
“相公!”那婦女一見到劉五岡,目光不再恍惚無措,眼眶瞬間通紅,嗓間哽咽起來。
眾人一聽這聲“相公”,方才明白過來,原來是劉五岡家的內人,可她一介村婦,怎的就路途迢迢地追到這裏來了呢?究竟是怎樣的膽量與魄力,莫非他家中出現什麼事了?可就算再大的意外,也不至於親自追來呀。這一連串的事情讓他們目不暇接,一時反應不過來。
劉五岡怔了怔,望著自己的妻子一臉的不相信,比剛才見到玉茗時還驚訝萬分。他愣了一下,隨即衝到她麵前,上下端倪了一遍,確定她平安無事後方才鎮定下來,臉上的驚訝轉為不解和憤怒,壓著聲音道:“你跑這兒來作甚呢!”
“我……我前幾日夢到你出事了,廟中的菩薩告訴我,一定要親自見上你一麵才行……”她語無倫次地解釋著,雙目含淚,隱忍不掉。
劉五岡聽到這話,不禁回頭瞄了一眼眾人,咽了咽口水,回過頭來道:“你、你怎的就這樣糊塗呢?你一個婦人家跑出來作甚,家中孩兒怎麼辦,實在荒唐!”
此時,唐穀溪也鎮靜下來,放開玉茗後擦了擦眼淚,聽到劉五岡這話不禁冷冷道:“你這時候倒是顧家了。”完便向他們走過來,站到劉大嫂麵前後,與她對視了一眼,劉大嫂擦了擦眼角的淚水,低聲叫了一聲“姐。”
“劉大嫂,您怎能糊塗至此呢?我真是不敢相信,你二人會不遠千裏追過來,你們知不知道,倘若途中遇到什麼不測……”她喘了口氣,睨了玉茗一眼,“你真是越來越膽大了。”
“姐,劉大嫂是情有可原,我以為你不會生氣的……”她把頭低了下去,咬咬嘴唇道,“而且,此次過來我……”
話未完,卻被唐穀溪打斷,她凝眉望著二人所騎的快馬,不禁疑惑道:“你是何時學會騎馬的?還有劉大嫂,你們……你們就是這樣一路過來的?對了,我爹呢,父親母親知道嗎,有沒有些什麼?”
她心中實在有太多疑惑和不解,因此一股腦問了出來,玉茗望了一眼劉大嫂,對她道:“姐,這些我回頭再給您細,老爺夫人也不必擔心,他們都是知道的。”
“什麼,他們知道?”唐穀溪目瞪口呆,“你是父親母親允許你過來找我?”
“姐,您先讓我把話完。”玉茗一臉著急,卻又不知如何開口,猶豫了片刻之後,才聲道,“姐,這回您真得回去了,我來就是把您帶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