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那瞎眼婆婆姓劉,患有眼疾,卻並非眼瞎。唐穀溪三人也是在路上得知的,因此便改了稱呼,此刻他們正走至劉婆婆門前,欲要伸手叩門。
木柵欄的門實在不堅實,輕輕一拍便晃動不已,若再一用力恐怕整個門都要散架了。看那門鎖著,婆婆也不知去了何處,三人閑來無事,既是等待著,林尋倒想,何不趁這時間把婆婆的門給修了?
這回,那婆婆對他印象應該能好些了吧?畢竟,給人家冤枉一次心裏也著實委屈,他林尋向來不是趨附權貴的人,卻因上次那一件事,被那婆婆罵成了自己最厭惡的形象……擱誰身上也無法釋懷。
唐穀溪把花盆放到了地上,在巷子裏緩緩蹲了下去,凝望著這兩盆花,默不作聲,不知在想些什麼。
林落在四周來回踱著步子,神態安然,不住地觀望四周的景致,時不時眉間凝重一下。
“我看,那老人家估計又在誆騙我們了。”林尋一邊喘著氣搬動木門,心挪著位置,爭取讓門框卡進牆縫中,一邊不滿道,“不定,這回又要‘試誠意’了……”
唐穀溪聞言,輕輕笑了笑,並未答話,繼續擺弄那兩盆玉芳。
林落亦如此,似乎完全置身事外,繼續在巷口轉著。
林尋睨了她二人一眼,重重歎了口氣,不再開口消耗體力了。他盯著那牆縫,咬牙一用力,將那門框對了上去。
“呼……”他一把鬆開那木門,兩手叉腰,坐到了地上。
“你用劍的時候可不像這麼累啊……為何區區一個門,就將你累成這般模樣了呢?”唐穀溪扭頭看他。
“劍,和門,二者怎能相提並論?”
“為何不能?”唐穀溪反身坐到了地上,背靠白牆,“你那莫邪劍可並不輕啊,我可是試過的。”
林尋瞥了她一眼,笑了一下,仰著頭抵住身後的木門,未再話。
唐穀溪目光移至他的背後,看著那把冒出劍柄的寶劍,忽然心生好奇。又扭頭望了望林落身上的那把劍,一個為墨陽劍一個為莫邪劍,以前在師父家中似乎聽到過這兩個劍名,隻是一時記不起來了。這兩把劍初次見識時,便青紫相接,威力卓然,不知是何方寶劍?
“林尋。”她刻意壓低了聲音,“你和你姐的這兩把劍,是從何而來呢?有何淵源?”
完,她翹以盼,等待林尋的回答。
林尋睨著她,卻突然笑了,伸出脖子,大聲道:“你這兩把劍?”
聲音清涼高昂,立即引來了林落的注意。林落回過頭朝他們望了過來,麵色疑惑,卻見二人也未再言,便又繼續回頭踱步了。
唐穀溪惡狠狠地盯著林尋,麵色微紅,緊閉雙唇,氣鼓鼓不出話來。林尋卻壓著聲音,笑不絕口。
“看把你嚇的……”他平穩了氣息,依舊笑意滿麵,“何必要心翼翼,她不是你師父嗎?為何要懼怕——”
“誰我懼怕了?”唐穀溪憤憤道,“我隻是覺得,林落有許多事瞞著我,凡是有關你二人的事,她都閉口不對我提起,更別這劍了。”
她垂下了頭,神情落寞。
林尋聽罷,望了一眼巷口的林落,轉而問道:“那你為何如此篤定,我就會告訴你呢?又或者,萬一我和我姐站在同一條線上,你豈不是白問了?不過看來……你還是蠻信任我的啊。”他嘻嘻笑著,揚揚眉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