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氣息有些急促,手指不經意間攥緊了,目光灼灼,直盯著林尋的雙眸。
“是你那貼身丫頭,玉茗。”林尋的聲音很平淡。
玉茗?怎麼會……
她一個丫頭,平日裏臨清城都未出過,怎會不遠千裏,路途迢迢來到涼禹邊境呢?先不能不能到來,就是她有足夠的本事找到這裏,那麼母親呢?母親會放她出來?
等等,她忽然一愣,腦中白光閃過……
先前在喬疆驛館時,她曾和孫大娘寫了一封信,托人捎了回去。會不會是那丫頭,知道自己娘親在此,一心想要相見,便急不可耐地過來了?
如此一,母親想必是會答應的。
可是,信上已然明了,孫大娘和孫大爺不日之後便會返回盛歌,到達臨清與她相見。她又何須自己動身跑到這裏來呢?如今下皆知涼禹和喬疆兩國交戰,邊境處更是凶險不已、危難重重,她不顧自己性命與安危,隻為早日與娘親見上一麵,就過來了?
“她在何處?我要見她。”雖還不全信,可她的神色卻慌張起來。
“你先別急,我姐估計引她先去見孫大娘了,好歹也是骨肉分離了好多年,總有許多話要。其實,方才她一見我們,就急著要來見你,竟隻口不提自己娘親的事……我也納悶了好久。”林尋咂了咂嘴,“可當聽到你還未醒來時,她就遲疑了,最後,我姐最好還是母女先相見,再來找你也不遲,她聽到這話,才跟著去了。”
林尋罷,歎了一口氣,指指營帳道:“所以呢,還是先進去等待吧。對了,你還需拿出自己一身衣服來,待會兒給那丫頭換上。這一路啊,看來二人是吃了不少苦……”
聽聞林尋這番話,唐穀溪似乎終於相信了……
玉茗真的來了?她竟然找到了這裏?一男一女,那那個男子呢?和她同來的是誰?
她頭腦恍惚,幾乎是做夢一般,被林尋推回了帳子裏。坐在那處一動不動,若是沒猜錯的話,那個男子,應該是公孫容了?
也隻有他,才有實力將玉茗帶到此處。可是,倘若真的是他,片刻之後該如何相見呢?
當初,可是她狠下決心,在成親當日逃婚的啊!先不公孫家的顏麵何存,侯府的顏麵何存,單是這一逃,就是給公孫容當頭澆了一盆冷水,使他尊嚴掃地。
終究,是她負了他……
她坐在榻上,猶如一尊佛像,看不出絲毫的急躁來。可唯有她自己知道,此刻手心正在冒著虛汗,十根玉指也被她攥得通紅。
此事,猶如往她平靜的日子中,冷不丁投了一顆石子……原本已經遠去的盛歌,已經漸漸模糊的那些人,本以為不會再有任何交集,至少是此時此刻不會再有交集,卻未想到,玉茗竟然出現了。
本該是歡呼雀躍的心情,此刻卻忍不住擔憂起來,一層一層的不安覆蓋上去,越積越多,她的胸口有些喘不過氣來……
“來了!”一直在帳口等待的林尋,忽然放下了簾子,轉過身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