濯心殿內,一位老者躺於寢宮的榻上,麵色祥和,氣息平穩,正陷於熟睡中。明黃色的床幃掛在床榻兩側,前方兩側站著蘇宸與齊煜,二人方從馬上下來,便來至大王寢宮探查情況,此時望著榻上之人,二人皆眉頭微皺。
“你是,父王是在禦花園跌下台階,倒地之後便昏迷不醒的?”蘇宸背著雙手,問站在一旁的公公。
那公公年紀也大了,兩鬢斑白,與大王歲數不相上下,也是跟了其半輩子的人。如今君主昏迷不醒,久臥病榻,這位老公公日夜憂心,時時盼著宸王子和武賁軍回來,早日改觀朝局混亂之狀。
“是啊,前幾日大王就老喊著頭昏腦脹,渾身乏力的,像是四肢都使不上力來,可未想到……當日竟在禦花園踩空了台階!老奴、老奴罪該萬死啊,沒及時扶住大王,否則也不會……也不會……”
公公到此,不禁滿心愧疚,低下頭抹起淚來。
“萬公公,此事不怪你。”蘇宸道,“父王年事已高,身體已不及當年,手腳不便也在情理之中。隻是……”他皺了皺眉,“隻是為何先前不早些請禦醫來診治呢?既然父王早頭昏乏力,那宮中禦醫都做何去了?”
“宸王子,”公公抬起頭來,“宸王子,先前禦醫也都來過了,號脈之後,都大王隻是經氣堵塞、心氣不順,並無大礙,因此隻開了幾副梳氣通絡之藥,是調養幾日便好。可是還未調養好,就出了這等事……”
齊煜聽罷,略有疑心,皺眉道:“大王果真隻是心氣不順嗎?宮中的太醫皆是眾口一詞、誰也未出其他病症?”
“正是。少將軍……是有何疑問嗎?”
齊煜微微搖了搖頭,並未話,蘇宸看了一眼他,明白心中所慮,便問公公道:“徐太醫來過沒有?”
徐太醫的父親曾在二十多年前,被大王於郊外救過一命,當時他也才十幾歲,可是醫術卻是十分高明,後為大王賞識,召進宮來做了太醫。一直以來,徐太醫深得大王器重,隻是近些年來,花寧進宮之後,大王召見太醫院的次數,便少了許多。
“徐太醫也來過啦。”萬公公道,“隻是與其他太醫所略有不同,上述症狀皆在其中,然而那日,老奴看他麵有不解,大王此次病得蹊蹺,體內像是有其他病症,隻是……隻是他醫術有限,如今還未找到良方。”
聽聞萬公公此言,蘇宸和齊煜皆冒出一身冷汗,其他病症……何謂其他病症?竟然使涼禹國內最好的禦醫都束手無策。
二人皆不再話,黯淡地垂下頭,皺眉沉思起來。
榻上的大王麵色紅潤,睡態安然,絲毫看不出昏迷的樣子來……
若是父王醒不來,那便看不了從喬疆帶回的手書,更無法封查梅月司、逮捕花寧。眾人皆知,當初齊煜從喬疆把花寧帶來,在宮中設立梅月司後,大王便下了一道諭旨,未經允許,誰也不準撼動梅月司,幹擾梅月司。
梅月司雖身在宮中,然而猶如獨立之所一般,享有特權。若非這個,恐怕不用旁人動手,單靠趙王妃一人,她花寧也早就難以在宮中立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