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府中這兩日,倒是平靜得很。蘇宸從宮中帶出信來,得知唐穀溪在囚室安穩無恙之後,林落等人便也放了心。
如此一來,玉璽到手,人也毫無損,實乃意外之喜。
他們甚至已經開始在打理行李了,待唐穀溪一回來,頂多休息上兩三日,便可出繼續南行了。自兩年前從家中出來,林落與林尋便已在外整整兩年有餘,其間隻與師父師娘有過兩回書信來往,且皆是在齊府寄出收到的。
兒漸漸轉涼,池子裏的荷花葉日漸枯萎,可是殘落得卻比往常晚了一些,似乎還在等待著什麼。雖不像夏日裏那麼嬌豔繁盛,可在這一池秋水裏,也多了幾分繾綣之意。
林落的傷徹底好了之後,身體恢複如初,便開始練起劍來。自盛歌回來之後,在涼禹的日子少有險阻,將軍府更是將他們護得周全,久而久之,便生疏了習武。加之從喬疆回來之後,心身疲憊,重傷在身,也就一時耽擱了下來。
唐穀溪不在的這幾,本以為荷花苑內會顯得安靜落寞幾分,可是林落卻想錯了。謝鈴兒青春年少,機靈活潑,院子內時常響起她歡悅的笑聲。林尋整日陪伴其左右,不僅教給了她簡單的防禦招式,還將以前的學武經曆講給鈴兒聽,常逗得她捧腹大笑。
二人性情相投,自然也愈來愈加親密。
林落在院子一角望著這一幕之時,甚覺欣慰,可欣慰之餘,卻也有淡淡的憂慮。這憂慮並非出自於二人身上,而是出自於師娘身上。
不知回到西州之後,師娘該會如何看待鈴兒呢?
她有些後悔當初答應唐穀溪將鈴兒帶回的想法來,若真如她所料,那她便是親手害了鈴兒這姑娘。
這個念頭不禁令她渾身寒,當初離家北行,前去尋找前朝公主之時,不也正是如此這般的心緒嗎?難道錯……還要再錯一遍?
正在愁腸百結之時,卻又聽得不遠處傳來鈴兒的歡笑,將她猛然從思緒中抽離出來。遠遠地望過去,鈴兒笑得燦若桃李,兩隻水靈的眸子忽閃忽閃,一拍皓齒潔白明亮,笑容裏全是真與無畏。
原來人,還有笑得這麼好看的時候。
而這真與無畏,正是林尋給她的。若非終日有林尋的陪伴,她怕是還在深陷於痛失哥哥的苦惱中,難以自拔。
她不能使這孩子失去信念,也無權剝奪她的快樂。以後的事以後再吧,眼下她就要帶她走,時至今日,她的眼中除了師娘之外,便也隻剩下林尋、唐穀溪、謝鈴兒這三個人了。
秋意濃烈,待到秋末初冬之時,或許就能上路了。
近來,將軍府中卻又與以往有所不同。如今人人皆知,大將軍頻頻被父王召進宮內,不是飲酒座談便是郊外遊走,常常一整日過去,將軍才會在家中出現。而其中的緣由,怕是除了大將軍以外,誰也不得而知了。
這回,他剛一進門,便碰上了齊煜。父子二人相視一看,並未話,而是同行著走了回來,在長廊裏悠悠走著,正好散心。
聽父親這麼一,齊煜才知道,原來這些以來,朝廷之內竟生了多數變化。先前趙侯的黨羽幕僚,皆不明原因地被一一查辦,不查則好,這一乍然嚴查,竟查出了好幾樁案子。不是貪汙受賄便是勾結官員,有的雖暫時沒什麼,可也給安了不知名的罪狀,要麼被革職查辦,要麼被貶遠方,要麼直接鋃鐺入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