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活了半晌,終將林落的傷口包紮好,又給她重新換了衣裳,將那滿是塵土和血跡的衣服扔了去。Ww W COM鈴兒拿著那舊衣服時,留意到上麵有腳印,不禁心生納悶,可見穀溪姐姐不想,便也沒好再問。
“師娘、師娘……”林落微睜雙眸,口中輕輕叫道。
唐穀溪正在倒茶,聽見聲音,趕忙跑了過去,俯身側耳一聽,聽出她是在叫“師娘”,隻以為她在夢話,便歎了口氣,坐下道:“別叫師娘了,做個夢也要叫師娘……”
“溪兒,師娘她……不知道吧?”
唐穀溪眼神一亮,湊過腦袋去,“原來你沒睡啊,怎麼樣,還疼了嗎?我和鈴兒剛給你上了藥,她又出去為你熬藥了,雲鶴師兄和墨笙師兄也來了,見你睡著,坐了少時,就回去了。你此刻感覺尚好?”
“師娘她……”
還未聽完,唐穀溪便撇過頭去,一臉冰冷,心中不大自在,憤憤道:“師娘、師娘、又是師娘!你心中除了師娘,還有什麼?”
話一出口,她方覺不妙,同樣的話,在將軍府時也曾對她過。那次,林落備受打擊,心寒意冷,冷了她好些日,讓她也難過了許久。不曾想,今日又不加思索脫口而出了。
她臉上頓時飛去一抹羞愧,卻見林落並未在意,便不好再什麼了,二人各不話,沉默了半晌,她才道:“師娘不知,你放心好了。”
林落像是鬆了一口氣,眼瞼輕闔。
唐穀溪抬眼去看她,卻見她左臉微紅,略有腫脹,不禁疑惑起來,幸得她閉著眼簾,不會注意,唐穀溪便伸過頭去,凝神細看,片刻之後,她心中一驚,明白了大半。
“本來,你可以還手的,為何不還?”唐穀溪盡量使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難道,正當的自衛也不可以嗎?非得任由她將自己打死?”
想到一個時辰前的情景,她又生出了滿腔怒火。
“還手……”林落唇角微動,扯出一絲苦笑,“打她嗎?你不是都已經看見了,方才我那副樣子……還如何還手?”
唐穀溪才不信她,冷哼一聲,心中道,你若想還手,那豈有還不成的?別是腹上有傷,即便全身上下都是傷,也阻擋不了你動用武力……而你之所以不出手,還不是在縱容石茵那丫頭?
可話至嘴邊,出口的卻是:“你沒必要怕師娘,也沒必要礙於她的顏麵而放縱石茵,更沒必要為她所欺!今日之事,若下回再有,我是萬萬不認你這個人了,白讓我叫‘師父’這麼久……自己卻做不好樣子。”
林落睜開了眸子,笑道:“瞧瞧,在你口中,我都已成罪人了。”
“你早就是罪人了!”唐穀溪似笑非笑,狠狠瞥了她一眼,從頭羅列起罪狀來,“偷押軍火罪,搶親奪人罪,欺瞞聖上罪,無故失蹤罪,私潛東宮罪,疆場逃兵罪……還有,放縱惡人罪!這麼多罪狀,林姑娘,你可好大的膽子啊,是時候將你緝拿歸案了!”
“何時,唐姑娘若是做了捕頭,民女便請罪認命去。”林落笑了笑,扭過頭來,斂容正色道,“溪兒,我對不起你,我知道你恨我,怨我……恨不得將我千刀萬剮,那日尋兒所受的傷,也原是我該受的。可我明白,你其實從未敵對過我倆。溪兒,若有一,你真覺得我該千刀萬剮了,也別怪他人,別怪師娘,還有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