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名女子看到他的眼睛在動，便急切地湊了過去。
其中一名女子是王燕燕，而另一個是蔣麗欣。
王燕燕柔聲道：“阿冬，你能聽到我的聲音麼？”
陳冬努力調教眼睛的焦點。眼前的東西都漸漸都變得清晰了起來，可惜無論陳冬如何調教眼睛的焦點，眼前眾人的臉依然是無法分辨。由於認不清人臉，陳冬顯得非常尷尬。
他想說話，但說話的能力還沒有完全恢複，隻能發出嘶啞的“呀……呀”的聲音。
在他床畔的幾個人互相對望了一下，都對陳冬的反應感到非常奇怪。
過了好一陣子，陳冬覺得自己的嗓子能發音了，便再次試著說話：“燕……燕燕……”
王燕燕驚喜地說：“你叫我的名字了麼？阿冬，我在這裏，在你旁邊，你……你這是怎麼了？”
陳冬伸手摸摸王燕燕的臉，那種真實的感覺讓他的心裏踏實了起來，隻不過他眼前依然是模糊一片。王燕燕的臉在他麵前宛如隔開了一層霧氣。
陳冬：“現在……我不是在做夢麼？”
醫生說：“你昏睡了好久，已經一個禮拜了。”
陳冬閉上了眼睛，但他努力嗅著王燕燕身上的香水味道，這種味道讓他有安心的感覺。
醫生告訴陳冬：“這次的手術非常艱難，你身上一共有兩顆子彈，腹部的那顆穿透了身體，但頭部的那顆卡在了顱骨內。手術做了五個多鍾頭才把那顆子彈取出來。但是大腦受創是難免的。如果你覺得認知方麵或者記憶受到影響，請務必告訴我們，我們會再嚐試給你適當的治療，這些是有機會改善的。但總的來說，頭部中槍而能夠生還，已經是十分幸運了。”
陳冬喃喃地說：“我的……眼睛……我看不清……你的臉……”
在醫院的眼科部門裏，大夫對陳冬進行了眼科檢查。大夫指著最下麵的一行字問陳冬是否能看清，陳冬基本上能把每個字符說對。
眼科醫生認為陳冬的視力沒有問題了。
但是陳冬的臉上卻依然愁雲密布。他覺得自己還沒有完全康複，絕對沒有。
檢查完視力之後，陳冬回到了自己的病房，他取出手機，查看手機相冊裏的照片。相冊中有很多是他和其他人的合影，然而他看著那些人的照片，卻無法看清他們的麵容。麵孔，記憶……陳冬抱著自己的頭，腦海中再次出現殺手對自己開槍的情景。
這時候，王燕燕走進了病房，她拿過桌上的蘋果，一邊削蘋果一邊慢慢地走到了陳冬的床畔。
蘋果三下兩下削好了，王燕燕將蘋果遞到了陳冬的手裏，陳冬接過蘋果，卻沒有馬上吃，他盯著王燕燕手裏的刀子，刀子的側麵反映出自己的臉。陳冬放下蘋果，對王燕燕說：“能幫我把鏡子拿過來嗎？”
王燕燕把鏡子拿過來給陳冬，陳冬看看自己的臉。鏡中裏的自己的臉，看上去卻仍是模糊不清。但麵孔以外的地方，卻是清晰的。
陳冬感到困惑，呆坐在那裏。王燕燕問道：“對我削的蘋果不滿意麼？”陳冬搖搖頭，卻還是一聲不發。王燕燕有點泄氣。她對陳冬說：“你好好休息，我出去一下。”
她剛要轉身，陳冬忽然開口道：“燕燕。”
王燕燕還沒反應過來，陳冬突然伸手拉住王燕燕，把她拉到身旁，摟進懷裏。
王燕燕的心狂跳個不停，心想這是醫院，被人看到可怎麼好……陳冬這家夥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大膽了……
陳冬並沒有做什麼過分的事，隻是把頭湊近王燕燕，用力嗅她身上的氣味，努力記住。王燕燕在陳冬懷裏，對男友的這種怪異行為，既擔心，又不知所措。
過了良久，陳冬說：“如果有一天……你發現我不再是以前那個我，希望你別嫌棄……”
王燕燕溫柔地撫著他的額頭，說道：“怎麼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