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過後,雷聲乍響,一路泥濘。
陳冬帶著蔣麗欣,來到當日連環殺手的凶案現場——染料作坊。作坊的大門前,警方設置的警戒帶在門口掛著,已經有些發舊、殘破。陳冬將車停在大門前。
下車時,蔣麗欣想起劉隊長在此殉職,一臉黯然。
陳冬說:“之所以帶你來這裏,是因為這裏有太多的疑問,我們從頭開始過一遍。”
蔣麗欣點頭:“陳哥,我聽你的。”
陳冬抬起破舊的警戒帶,兩人一起鑽進大門,進入了作坊。兩人走回當日孫靜言和崔雨昕被困的現場,檢查周遭的物品,但是並沒有更多發現。
麗欣拿起一個木桶,裏麵都是小動物的屍體,上麵還有蛆蟲在爬動,麗欣一驚,木桶掉在了地上。
陳冬看了蔣麗欣一眼,隨後徑直走到水塔的空地中央,看著兩個空置的鐵籠,沉思了起來。
陳冬說:“雖然我們在這裏隻發現了孫靜言的屍體,但我相信其他受害者都是在這裏遇害的。”蔣麗欣點頭。
陳冬指著鐵籠說:“麗欣,你能不能幫我個忙,鑽到裏麵去?”蔣麗欣先是一愣,但馬上理解到這是陳冬想要再現現場,於是她拉開鐵籠的門,鑽了進去。陳冬問:“有什麼感受?”蔣麗欣說:“被困在鐵籠裏,從裏麵向外望,有很大的壓迫感。”她坐在不同的位置,又躺下,又坐起來,卻始終沒有發現什麼特別的地方。
陳冬在鐵籠外,看到麗欣在裏麵的一舉一動。隨後走到鐵籠前的搖椅旁,坐下,搖動搖椅,舉頭往上望。忽然間,他發現對麵牆中間的位置,有塊磚頭突了出來。陳冬起來,一步一步地走近磚頭,隨後把那磚抽出,內裏漆黑一片。陳冬伸手往內裏一探,牆後竟然有個小空間。
陳冬和蔣麗欣繞到水塔外麵,四處尋找,終於找到進入小空間的暗門。兩人打開暗門,用電筒照亮了裏麵。陳冬找到了剛才自己抽起磚頭的地方。
蔣麗欣問:“殺手是不是就在這兒監視受害者?”
陳冬說:“看起來不像,這位置剛好可以看到殺人、以及割手的手術台,這起案件中,應該還有一個人,那個人是旁觀者。”
在孫記肉鋪內,劉隊長率領數名警員開始尋找線索。
劉隊長從櫃台的抽屜內找到了一大疊照片。其中有一張似乎是某場校內舉辦的籃球比賽,他所在的隊伍取勝,孫仲良身穿隊服,手拿獎杯,身旁有他妹妹孫靜言,還有厲建峰,他的手搭在孫仲良肩膊上,兩人笑容燦爛。
辦案又遇到了瓶頸,陳冬請嚴道森為他分析孫仲良的心理。
陳冬說:“厲建峰曾經是孫仲良的高中同學,我們懷疑他們合作殺人。”
嚴道森說:“1985年,我在美國讀研究生的時候,曾經有一宗非常哄動的雙連環凶殺案。華裔移民伍智立和一個美國人 LeoNicks合謀殺人,警方估計他們殺了 15 至 25 人,當中很多是他們認識的人,而且在受害人中,甚至有他們的親妹妹。”
陳冬說:“眼下這起案件中有一個受害者,是疑犯的妹妹。”
嚴道森點了點頭,接著說:“通常,這種雙殺手連環殺人案中,是有一個反社會型人格的凶手,遇到了一個甘心被其支配的搭檔,這兩人都是有暴力傾向的。這兩人有共同語言,乃至惺惺相惜。”
陳冬問:“當時,警方用什麼線索破案的?”
嚴道森說:“他們把自己偽裝得很好,是因為購買毒品被抓的。”警方得到線索,說這兩人藏有大量毒品,於是警方趕到二人的家中搜查,伍智立當時趁亂逃走,警方隻抓到 Leo Nicks。在審問期間,Leo Nicks服毒自殺了。 ”
陳冬問:“那伍智立呢?”
嚴道森苦笑:“後來因為購買毒品被捕。最後被判死刑。”陳冬問:“在這兩個人當中,誰是主導者?”嚴道森解釋道:“主導者,通常是求生意誌比較強的那個。很多犯罪學家認為,一直潛逃的伍智立是求生意誌較強的一個,要不然,他就會像他的搭檔一樣服毒而死了。”
此時此刻,拘留所內。厲建峰正大搖大擺地走出門口,身後的看守怒容滿麵,卻又無可奈何。因為有孫仲良自首,厲建峰被保釋出獄。臨走時,他看了一眼拘留所的大門,豎起了中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