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天過去了,天啟帝的病情還是沒有一點好轉,張皇後是什麼方法都用過了,太醫署的太醫一天不知道要被召多少次,也求神仙菩薩,可就是一點用都沒有。最近幾天,天啟帝竟然連進食都不行了,人變得極度的虛弱,已經處於半昏迷狀態。張皇後的心裏像被千萬隻蟲子在咬般的疼,這是他的丈夫,他荒唐過,可他對自己一直都是那麼的好,在這一刻,她真想躺在床上的是自己而不是皇上。但這沒有用,天啟帝還是一步步地向死亡邁進,她無能為力!
下邊跪著的是太醫署的太醫,他們剛被傳喚過來,說實話,他們也是無比的傷感,一方麵是對天啟帝的身體的無能為力,還有另一方麵是對自己明天的深深的擔憂。太醫署的太醫都是醫中好手,這點沒有疑問,可因為他們服務對象的身份特殊性,就使得他們在看病用藥上有了極大的顧忌,常常是不敢下足量的藥,而有時候在藥量不足的時候又往往起不到治療的作用,所以就成了這個情況。
張皇後有些悲痛地對下麵的太醫說道:“諸位太醫再給皇上看看吧,也許,也許多看看就能找到辦法了。”雖然也對這些太醫沒抱希望,可她還是不願接受自己的丈夫就這麼一步一步的消亡下去。
領班太醫上前去輕輕握住天啟帝的手,神情變得越來越凝重,他再轉到天啟帝的臉部觀察了許久,然後退下無比悲痛地垂首跪著,一句話也不說。
看到太醫是這種反應,張皇後馬上就急了,有些失態地向前跨了兩步,拉著領班太醫的胳膊說道:“怎麼樣,你倒是說啊,皇上還能好嗎?”說到後麵,已經是顫抖著的了。
那領班太醫一下子惶恐之極,連身子都微微發起抖來,哆嗦著回道:“回...回皇後娘娘的...的話,皇...皇上已是病入五髒六腑,氣息微弱之極,恐怕,恐怕是...快不行了!”說完,一臉悲痛地又垂下頭去。
這句話就如同一擊重錘狠狠地砸在了張皇後的心裏,怎麼會變成這樣,她心裏怎麼也接受不了。怎麼辦,難道自己以後就要在這深宮中守寡了嗎?沒了皇上,自己還怎麼辦,魏忠賢把持著朝政,他和那客氏賤人還不想著法來虐待自己,以後自己還怎麼活下去?
張皇後的心裏一片淒惶,她不知道自己以後會怎樣,她也不敢想。以前是有天啟帝一直在保護著,所以她還不至於被魏忠賢等人折磨成什麼樣,可現在這個死死地躺在床上的皇上就快不行了,她還能依靠誰?
她讓太醫們都退下了,一個人坐在天啟帝的身邊,怔怔地看著他,悲痛又無助。有天啟帝在的時候,她都保不住自己肚子裏的孩子,那可憐的還沒出世的孩子,就是因為魏忠賢和客氏在飯食上動了手腳才沒有掉的,多麼可憐啊!怎麼辦,自己的天就要塌了。
忽然,她的腦海中顯現出了一個挺拔的身影,並且慢慢的清晰起來,“是啊,我怎麼沒有想到”,在心裏暗自嘟囔了一句,張皇後的眼中頓時變得明亮起來。這天啟帝要是駕崩了,就應該是信王登基啊,她想到了這點,心中茫然就少了幾分,變得明朗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