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登基大典還有一天的時間了,各部的官員,特別是禮部的官員都在抓緊時間最後完善一下已經籌劃好了的步驟。應該來說,也並不是所有的官員都是貪財無能、希望整天混混日子的。還是有不少的人發自內心地渴望這未來的皇帝能夠勤政為民,能夠帶領著他們開創一番事業的,畢竟,十年寒窗苦,他們也都年輕過,心中的理想也並沒有給消磨幹淨。經過閹黨的連番打擊,如今的東林黨已是今非昔比,特別是元老葉向高一死,更是出現了青黃不接的局麵。新生派的東林黨人早就已經沒了老東林黨人的風骨,在麵對閹黨的咄咄逼人時,敢怒而不敢言,一個個都夾起了尾巴做人,盡量不去惹到魏忠賢等人。
這就是錢謙益的為官準則,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還是犯我,我夾起尾巴躲著就是了,惹不起還躲不起嘛!這麼些年來,他之所以能夠躲過魏忠賢的打擊,而且還一步步往上升官,靠的也就是這個處世方式。
不過說來也真是有點意思,錢謙益是禮部尚書,而禮部左侍郎是溫體仁,他不是東林黨人。禮部右侍郎是周延儒,他也不是東林黨人。那錢謙益雖然是東林黨的領袖人物,同時也文采風流,頗受士子子們的擁戴。但幾年來卻沒提拔上一個東林黨的子弟,這麼看來,他的政治手段也確實不行。連他這個領導人都這樣,東林黨的沒落也是必然的了。
這幾天,錢謙益幾乎都要忙瘋了,天天都緊張地籌劃著信王登基的大小事宜。這新皇登基,除了負責護衛的禁軍比較繁忙緊張外,就是禮部的事情最多了,這前前後後的安排與布置都離不開它。而且在禮部當中,就錢謙益這麼一個東林黨的官員,雖然他是尚書大人,可下麵的人不出力,他也沒辦法。
溫體仁和周延儒就是這麼兩個隻出工不出力的代表人物,自從那日兩人的親密交談後,為了實現共同的入閣夢,他們之間就結成了緊密的聯盟。這其中有一個很敏感的問題是,在他們結盟的第一個目標裏,小老板錢謙益就是他們攻擊的第一個目標。對於他們來說,老板是拿來一腳踢開的,也隻有這樣他們才能得到升遷的機會,才有更大的政治資本為他們入閣而服務。
這次是個好機會,溫體仁和周延儒這對左右侍郎兄弟,在經過了初步的謀劃後,決定先向即將繼位稱帝的信王上一本折子,參一參錢謙益那愚蠢又無能的家夥。在關鍵的時候,做必要的事情,哪怕錢謙益曾經還提拔過周延儒,但為了自己的前途,沒有什麼是不能做的。
當然,事情怎麼處理,還得看大老板的決定。劉煥在看到這封折子的時候,連猶豫都沒猶豫,隨手就扔在了一邊。並不是他有多懶惰,也不是他比較欣賞錢謙益,排斥溫體仁和周延儒,而是因為這些人都不是他劉煥的菜。他既不欣賞錢謙益,笑話,有柳如是在作祟,他能欣賞錢謙益嗎!
當然也不喜歡溫體仁和周延儒,據他後世的記憶所知,錢謙益最後還是投降滿清的,將文人的風骨喪失殆盡。溫體仁和周延儒也是奸臣一派的人物,這麼說來,劉煥又怎麼會多在乎他們之間的鬥爭呢?
對於劉煥來說,沒什麼東林黨不東林黨的,隻要是忠心為國,並且有能力的,都能得到他的重用。那東林黨是出了不少忠義之士,但在劉煥看來,有些時候,並不是隻有那一腔熱情、那一聲口號就能很好地治理國家的,而且有時候,一個勁地往這個牛角尖裏鑽反而還會產生不小的逆作用。
劉煥的腦海裏早就有了好些賢才兼備的大人物,他現在最最缺的就是人才,迫切地需要一些幫手來助他一臂之力。隻要他一登基,馬上就會好好地重用他們,組建自己的政治班底!
終於到了登基大典這一天,劉煥起得早早的,難以遏製心中的激動。快一年了,來到大明已經快一年了,他已經完全融入了這個充滿魅力的年代。現在他即將成為這塊土地上的新主人,沒有逃避,隻有責任,沒有後路,隻有不停地奮勇向前,為這塊土地上的人們贏取最大的勝利!
登基大典的禮俗複雜,整個一整套下來,幾乎要忙個大半天。好在前幾天就處理了一些皇家宗室上的事情,不然要是放在同一天來進行的話,等一切章程走下來,估計都是晚上了。
從最開始的祭天,再隨著禮儀官一步步做下來,最後又回到皇極殿來舉行最後一步,也是最重要的繼位儀式。劉煥自己倒是不懂這些規矩,隻機械地按禮儀官的指示做,隨著他們忙了一個上午,累不說,還憋得慌。自從來到這裏,他一直都是指示他人去幹活的,今天要當上皇帝了,反而被幾個小小的禮儀官給擺弄了起來。他心中有點不爽,前麵也讓那些禮部的官員給簡化過程,可那些老儒生說這是祖製什麼的啊,態度異常的堅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