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延儒正在書房裏閑無聊賴地翻看著藏書,忽然房門被人重重的撞開了去,他定睛一看,原來是溫體仁,遂略帶疑惑地問道:“長卿兄怎麼了,遇到什麼不順心的事情了,為何火氣這般大啊?”溫體仁憋著臉往圈椅上一坐,重重地一拍案上的一本雜書,憤聲道:“我就鬧不明白了,那袁大倔子究竟是想幹什麼啊,不就是個欽差嘛,有必要翻江倒海地鬧成這般樣子嗎?俗話說與人便利就是成己之好,不帶他這樣折騰人的。”
一聽這話,周延儒馬上知道了事情的大概,在腦海中轉了幾個彎子後,他笑著說道:“我道是啥呢,原來還是袁倔子惹的禍!嗬嗬,怎麼,他也惹到你們家的事情了?”
溫體仁的臉上滿是怒色,火頭直指袁崇煥,顯是表露出了極大的不忿。他看了正一臉壞笑的周延儒一眼,心中不爽,遂沒好氣地回道:“你別得意,照這勢頭,我看一下子也不會消停,那家夥肯定也會鬧到你們那的。”
周延儒趕緊回道:“哎,你別生氣啊,我沒有笑話的意思。隻是他到底辦了你們什麼事情啊,很嚴重的不?”
溫體仁喪氣地搖了搖頭,說道:“能有什麼事情,除了查商事就還是商事,捎帶著連海事也給搭上去了。現在鬧得老家的那些人連跳都沒處跳去,天天愁著怎麼養活一大家子的人呢,這不,求到京裏來了。”
溫體仁哀聲歎了口氣,接著道:“隻是我現在又能怎樣,看皇上的態度,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給皇上打發到哪個偏僻的地兒去,也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啊!”
“但家族的事情也不能不管,這麼甩著也不是個事兒啊,要是他們的日子真是維繼不下去了,不砸了我的臉嘛!”
周延儒緊接著促聲道:“沒錯,那袁倔子也太欺人太甚了,簡直不把我們這些人放在眼裏啊!他能那麼肆無忌憚地亂搞一通,我敢肯定,這背後肯定是有別人的指使的。我想皇上也不至於會這樣,那就隻有內閣當中的那幾個了。”
說到內閣幾個字的時候,周延儒的眼中泛著淡淡的藍光,充滿著渴望,顯露出來的卻是濃濃的貪婪之意。
溫體仁也來了精神,可眼中還帶著幾分疑惑,不解道:“你說的倒有幾分道理,可要真是那樣了,咱們又能怎麼辦?幾位閣老可是皇上甚為倚重的輔政之臣,資格最為老,咱們根本就奈何不了他們。”
這時,周延儒悄悄地走到門口,往外麵探了一下後,接著輕輕地掩上了房門。
溫體仁看得心中疑惑,問道:“你這麼小心幹嘛,有什麼事情就說,這可是在我的書房裏,還會有什麼人偷聽嗎?”
周延儒走過來在一旁的另一個圈椅上坐下,一臉鄭重地說道:“這可不是鬧著玩兒的,如今皇上重用錦衣衛,據說都還擴招了呢!說不定這附近就有那些番子的耳目,馬虎不得,咱們還是小心點為好。”
溫體仁被他說得心頭一顫,下意識地縮起頭來往周圍望了望,然後拍了拍胸口,舒口氣道:“嚇死我了,要真是這樣,那咱們平時的舉動不全都暴露給皇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