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到處都是故事(2 / 2)

盡管慕貞抗議了好幾次,怕小包子一個人在裏麵睡會踢被子,但何老三卻信誓旦旦的說小包子是男子漢,不能這麼嬌慣。

而在小包子一次也沒有著涼的情況下,慕貞也懶得堅持了,反正堅持了也沒有用。

習慣的窩在了何老三的懷裏,慕貞突然想起自己今天給幹爹他們送飯時,在路邊遇到了一種奇怪的草。

“相公,我今兒早上在路上看到了一種草,長得好奇怪。”

何老三一隻手讓慕貞枕著,另一隻手摸著慕貞的頭發,“什麼草?咋奇怪了。”

“我不曉得叫啥名字,但是路邊上長了好多。一叢一叢的,長得細長細長的,而且每一片葉子上都長得有一個印子,就像是叫哪個用指甲殼子掐了似的。”

聽媳婦這麼一說,何老三就曉得慕貞說的是那種草了。

這種草叫節疤草,確實長得奇怪,不論大小,上麵都一個印記,說起來,這種草在平窯村還有一個說法呢。

那個時候大概是在戰亂年代吧,有兩個同鄉,張三和李四一起去參軍,軍隊裏每個月都會有一兩銀子的補貼。

張三為人厚重老實,想著家裏還有妻兒寡母,這天天打仗,也不曉得自己能不能活著回去,於是就像給屋裏的人謀個後路。

軍隊每次發的銀子,他都不拿,全部都存在頭頭那兒,“要是我哪一天不小心死了,您發撫恤金的時候,接把這些軍餉一起給我媳婦兒和老娘吧。”

而李四則是一個喜歡偷奸耍滑,貪生怕死的人。想的事情則是和張三相反,反正也不曉得到時候活不活的下去,該吃吃,該喝喝,手裏是一分錢也沒存到。

兩年過去了,戰爭終於停了,這兩人也都活下來了。張三從頭頭兒那兒領了二十幾兩銀子帶回家,李四確連個銅子兒也沒有。

看到張三那滿麵春光,自己卻一文錢也沒有,李四自然是心裏不平衡,“三哥,你看咱倆死裏逃生這麼多回,也是過命的交情了。這出去混了一兩年,一官半職沒有不說,連個子兒也沒得,多讓人笑話。你看,要不你把你的銀子借兄弟我一點,等我回去某個什麼活路了,再還給你。”

雖說兩人是同鄉,但李四那有了一文想花兩文的性子,張三是勸了一遍又一遍,奈何就是不聽。自己手裏的錢,是自己用命換來的給老娘和媳婦的,咋能借給他?

李四遭到了拒絕,心裏雖然不痛快,臉上卻還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張三的家比李四要遠點兒,李四到家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就強留張三在家裏休息。張三想著馬上就回去了,也不差這幾個時辰,再說一個人走路上,說不定會遇到豺狼,就答應了。

李四的媳婦在家裏苦等這麼久,卻沒看到一個銀子,半夜的時候,兩口子不由的吵了起來,李四被吵的不耐煩了,突然想起張三身上還有不少銀子,就對媳婦說:“我身上是沒有銀子,但是張三手裏有不少,要不咋弄來?”

李四的弄,還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李四媳婦自然曉得是啥意思,“這不行,他要是在我們屋死了,到時候大老爺找來,我可不蹲大獄。”

李四畢竟是上過戰場殺過人的,心腸自然比較硬,“怕啥子,我們回來的時候,天都黑了,除了咋兒子,哪個曉得他在咱們屋裏歇了一夜?”

三年後,張三的家人怎麼打聽都找不到人,就報了官。官府的差役就沿著張三回來的路尋找,走到李四家盤問過後,天也黑了,李四就留了幾位官差在屋裏吃飯過夜,還把家裏的一隻大公雞殺了。

那幾位差役看著這公雞的血比較多,放了半天還有,就笑著道:“這雞都快成精了,放了這麼多血都還沒死。”

這時李四的兒子在旁邊道:“那年我爹和娘殺人的時候,血流的比這還多呢?”

小孩子一句無心的話,引起了幾位衙役的注意,“小娃,你咋曉得你爹娘殺人了?”

“他們開始掐著那個人的脖子,那個人和他們撕抓的時候我就醒了,我躲在門背後看見的,那個人斷氣後,他們有用刀砍了幾刀,血比這流的多的多。後來那流血的地方就長了好多結疤草,咋都除不掉,我們還換了一座房子住呢。”

就這樣,幾個衙役在小孩子的帶領下從老房子裏找到了屍骨,和一叢叢的結疤草。案子破了之後,那草就在平窯村落地生根了,路邊上到處都有。

聽何老三講了這麼個故事,慕貞突然想起宋氏早上那激烈的反應,問道:“那宋氏早上那反應,是不是也有啥講究呢?”

何老三以為媳婦是曉得這些事情,但還是不在乎而吃豬雜那些東西,解釋道:“像豬雜這些東西,老輩子說是不幹淨,吃了得罪灶王爺,會瞎眼睛,所以甚少有人吃。”

聽何老三這麼一說,慕貞就曉得是為啥了。雖然這古代啥子都落後,但到處都是故事,到還別有一番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