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過樹梢的風啊,我等你等了好久,是你來了嗎?木棲?
我坐在樹梢,頭頂烈日宿風,就如你出現的那一日般。
在你之前從未有人輕輕拍拍我的頭,跟我說一聲守護,在你之後也不會有了。時間來了,時間走了,時間一去不複返。
我是貓妖,能活千年的妖,你是風靈,隻存瞬息的神靈。我曾覺得自己就是永恒,一千年的永恒,可以陪伴所有,可是你的存在讓我發現所謂永恒不過你在的那一瞬。
那一日我就像今天一般坐在梢頭,看著街頭巷尾人來人往。
突然你來了,突然的就如你的離開。我看見你滿身琳琅,環佩相扣,叮當作響,在眾人中,你一眼看到我,那一眼當真回眸一笑百媚生,就像早就見過我一樣,你對我做了口型,“等我”
等我?我從未見過你。
我想你一定把我認錯了,曆塵的神靈,而我一定是不會認錯你的,神靈一向鄙視妖族。
真不巧,我癟癟嘴,一閃身,貓腰下樹。
這是我印象中第一次見到你,鬼使神差的,我就是覺得你不安好心,就是覺得…似曾相識。
沒有想到,馬上我又再一次遇見你,在城東的點心鋪。說來紅塵之大林林總總,怎麼又撞見這人,妙妙多多少少有些不高興。見到木棲時,妙妙正被城東旺記糕鋪的掌櫃從點心鋪趕出來,嘴裏銜著塊鬆雲糕,將將想傍地溜走,就被人一把拎起。
“唷,貓兒,怎麼在這兒?”
轉麵,就瞧見那張欠揍的臉,不過好在有人幫著擋債,妙妙也就心安理得地在木棲的臂彎找個座位安頓下來。
木棲轉身看看掌櫃,歉意一笑“對不住啊”又從懷中掏出幾枚銅板輕按在掌櫃手中。
妙妙不知為何並不想見此人,見事情結束就想走。
“嘖嘖,都說妖精長情,有恩報恩有仇報仇,你怎麼說走就走?”
妙妙一僵,看著木棲的笑臉便不甚自在,哪知木棲已抓住妙妙頸間一塊皮毛,走不得了。妙妙一急伸爪便抓,一麵喵喵凶叫,又哪知木棲好似很熟練地一反手順起了妙妙背脊上的皮毛,妙妙本是薑黃色的貓身,這一番下來反倒像是主人安撫寵物,好不呷昵。
木棲倒也不急,慢慢悠悠向著一處僻靜宅院去,“不用藏了,我昨日便見過你了”男人聲音帶著笑意,聽得妙妙背上發寒。
“你終於,讓我等到了”
四處張望無人煙,妙妙終於逮著了機會變回人形“喂,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在下木棲,不叫喂”
“木棲木棲,木棲什麼木棲,好端端一個風靈偏要帶著個木,什麼來頭啊。”
木棲僵了僵,看了妙妙眼不說話。輕輕將妙妙嘴角的糕屑揩了揩“你說什麼便是什麼吧”
妙妙有點愣,活了百年從來沒人如此這般過,年幼的貓精懼她,年老的避之不及,倒是有些個凡人不長眼睛,卻著實猥瑣的很。
“你是誰啊?”妙妙有些失神,不知道如何是好
“木棲”木棲微微笑“你說我是風靈?”
“難不成不是?”
“嗯,風靈”
“木棲木棲!”一大早上,妙妙進店裏就發現店裏昨日擺的一壇酒不見了,怒火蹭蹭冒
“誒,快躲躲,這老板娘發火可嚇人了”
“怎麼說話呢,”一旁食客猥瑣一笑“我們妙娘可是十裏八鄉出了名的潑辣娘們,可待會你看那老板出來,一準服服帖帖”
“妙娘漂亮著那,你可不知道,當年…”話未完,一旁抹布已經招呼了過來
“滾,都給老娘滾!”妙妙服了服頭頂跳了兩下的青筋,抄起抹布就是招呼
木棲下樓時看到的就是這一番,眼睛都不眨一下,一轉身抱起妙妙,環在臂中“妙妙莫生氣了,更為夫講講?”
“天殺的,為夫為夫,誰是你為夫啊”妙妙覺的好像有些不對
“難不成,你是夫?”木棲一臉壞笑
妙妙臉一紅,放手一拳打在木棲肩上。木棲也不惱,好脾氣地笑,稍一使勁,淩空把妙妙抱起來朝樓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