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此言有理,葉蕭毫不猶豫地點頭,“挖吧,那墳沒必要存在,不吉利。但是,別吵到你父親,去了之後,給他報聲平安。”
葉落收斂了嬉笑,認真地應道,“嗯,我會先和父親打個招呼的。”
吃完午飯,葉落扛著鐵鍬,手裏捧著一束百合就出門了。
老人因為身體原因需要午睡,葉落一個人去的墓地。
天正巧下了小雨,她沒有披雨衣,細密的雨珠粘在她的發絲上,晶瑩剔透。
她穿過高低起伏的山坡,泥濘的草地在她的鞋子上留下痕跡,她怕打攪了這一片安寧,盡量放緩腳步路過每一塊石碑,最後小聲走到湖邊。
水天一色的灰蒙蒙,讓她想起離家時的不舍,七年前的那天父親帶著悔恨、憎惡、失望和憤怒離開了這裏,現在,他終究回到了這裏,隻不過變為了一塊不會說話的石碑。
也許葉仁義唯一念及兄弟之情的地方,就是他完整地帶回了父親的骨灰。
或者葉仁義並不是看在兄弟情的份上,而是為了給自己的勝利,鍛造一個能紀念功勳的物件罷了。
葉落的拳頭越捏越緊,直到指甲掐進掌心裏,滲出了血絲,痛感才刺激得她找回了一絲理智。
她不能破壞墓碑,畢竟,這裏麵躺著的,是他的父親。
“爸,我來了。”葉落將手裏的百合放在墓碑旁,坐了下來,望著石碑上父親生前的照片,喃語道,“是不是很驚訝我還活著?不用擔心,我過得很好,抱歉這麼多年都沒辦法來給你掃墓,您老也看到了,你那便宜弟弟到處找尋我,恨不得趕盡殺絕。若是被他揪出來,你女兒我的小命就不保了,所以原諒我一直在東躲西藏,沒辦法來看你。”
“不過好在現在我有了獨當一麵的力量,即使對上葉仁義的手段,也能與其周旋。老爹啊,你除了有商業頭腦外,在識人這方麵真是菜得不行啊,隻要沾親帶故的就誰都相信,隻要柔弱可憐的就誰都幫,一個葉仁義還沒讓你明白?那陳彩彩總該讓你醒悟了吧?”
波光粼粼的湖麵上忽然飛起兩隻天鵝,就像在回答她的話,微涼的風也似乎是在撫慰一顆寂寥孤獨的心。
葉落坐在碑旁,聊了兩個小時多,雖然都是自言自語,但她總覺得冥冥之中,父親寬厚堅實的胸膛為她擋開了風雨,為她撐起了藍天,安心了很多。
就連天氣都和葉落的心情一樣,變晴了,天際竟然出現了一束彩虹!
望著那抹掛在天邊意外的彩虹,葉落展露了笑顏,“該說的我都說了,以後會經常來看你的,不過現在我要弄出點動靜了,別介意啊。”
說完,葉落就拿起鐵鍬,往父親旁邊的自己的墓碑底座一戳,奮力挖了起來。
不一會兒,就被她挖出一個小坑。
工程持續了一個小時,葉落的鐵鍬突然碰到了硬物,發出“砰”的一聲響。
“挖到了?”她蹲下身子,拋了兩下坑,裏麵靜靜地躺著一個木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