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絲毫不為所動,而是揚聲道:
“大家都放心,大黑是不會隨便咬人的。小爺呢,求的是財,不是命!但要是有人想不開,我可就沒有法子了。這庸涼黑虎你們都聽說過吧?山裏的狗熊見了它,那都是跑也不敢跑,是要跪在地上拚命磕頭的。它要是發起狂來,我也拉它不住。小爺可不是成心嚇唬你們……”
他邊走邊添油加醋的將黑虎說的十分恐怖,聲稱不是嚇唬,卻將眾人說的臉色愈發蒼白。當然,黑虎也的確當得起。
少年打了聲呼哨,黑虎亦步亦趨,閑庭信步般跟他踱進了隊伍。
“哎呀。我說這位大叔,你這樣子舉著刀多累啊。來來來,放下放下!”少年劈手將那人手中的馬刀奪下,那人根本忘了反抗,“這就對了嘛!”
少年走到蘿莉跟前,滿眼放光:“裏麵裝的什麼寶貝?”
小蘿莉吸允著手指:“上鎖了,沒鑰匙。”
兩隻箱子長寬不過二尺,木料則是上等的千年梨花木,木紋清晰有序,鏤空雕刻著精美絕倫的花紋。箱麵上的兩把機關鎖,小巧別致,工藝複雜。單是這兩隻箱子,就價格不菲。用手一掂,分量著實不輕,兩隻加起來不下百十來斤。
“這麼好看的箱子,砸了豈不可惜?”少年看向旁邊一人,黑虎也隨著他一同扭頭,“鑰匙呢?”
‘當啷’一聲,那人把手中的的馬刀主動扔掉,以證清白,卻嚇得茫然不知所措,不知如何回答。
“秋幹物燥,喉嚨渴的很,說過的話小爺不想重複第二遍。”
“鑰、鑰、鑰匙在、在在……”那人結巴半晌,也沒能說出個所以然,黑虎的氣勢實在是太過駭人。最終,他隻是膽顫的指向了最前麵的李星鵬。
少年衝黑虎一努嘴,當黑虎口中的腥氣幾乎要填滿李星鵬整張臉的時候,鑰匙也就信手拈來。
箱子一開,寶光乍現,一股芳香撲鼻,沁人心脾!
最上層,依次排滿了一株株人參,隻不過色澤都呈現淡淡的紫色,仿佛罩著一層光暈。
紫參下麵,還有幾個小酒壇,瓶瓶罐罐,少年也不認得。箱底甚至還有一塊核桃大小的鐵錠,比同等分量的黃金還要沉重數倍,看不出有什麼特別。
“嫌分量輕也不至於扔塊兒鐵疙瘩壓沉吧。”即便認不全,他也能看出都是好東西。
小蘿莉滿心歡喜:“這下發達了。”
接下來的時間,李星鵬等人眼睜睜看著兩隻箱子從鹿角獸背上挪到了黑虎的背上。為了綁的牢靠些,少年還向其中兩人‘借’走了兩根束腰。如果不是見眾人對黑虎怕的厲害,說不定他為了節省力氣,會讓大家一起幫忙搬箱綁繩!
做完這一切,少年再度騎上虎背,把蘿莉攬在懷裏,不忘回頭道:“對了。前麵要出山還很遠,最起碼還有二十幾股山賊盤踞。出山之前,萬一要是碰上了不開眼的毛賊,就說柳四爺已經關照過你們。隻要這麼說,就沒人敢動你們一根毫毛。一路順風哈!”
少年信誓旦旦,把話說的很滿,像是在好心提醒他們。如果不是他搶空了寶物,人們或許真的應該感激他。小蘿莉緊緊抓著黑虎的頸毛:“大黑,快飛!”
黑虎低嘯一聲,順著來路折返,跑出一段後,猛的躍起,再次攀上了絕壁。加了兩隻箱子和小蘿莉的重量,它竟絲毫不覺吃力。倒是那少年緊緊伏在虎背上,攬著小蘿莉,不時咋呼:“慢點慢點,別掉了小爺的寶貝!”
不消一會兒,兩人一虎便消失在蒙蒙的霧氣中。
前後不過半刻鍾的功夫,卻成為李星鵬人生中最煎熬的一刻。想到之前剿匪的狂言,他顏麵無存,心中別提有多麼羞惱。
猖狂至極,令人發指!
更多人心中則是如釋重負:“這小子是哪冒出來的煞星,終於走了!”
“掉頭!傳信回去,我們在強人嶺下被一個騎黑虎的……悍匪給劫了!”他原想說‘被一個騎黑虎的孩子給劫了’,但那樣說未免太丟人!
遙遙的,先前那支山歌再度響了起來:
庸涼古道是非多~
響馬鎮上的小嘍囉~
生來不知爹娘的姓啊~
也劫財來也劫色~
不聽爺的窮吆喝~
是休想從此過~
——
“從呀嘛從尺(此)過,嘻嘻嘻。”
大山之間,雲繚霧繞,四方無垠無界,卻有這調子怪異的歌聲,回蕩在高山低穀,戚戚嫋嫋,經久不絕!
“哎——,還以為這趟能搶個媳婦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