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身體都變得虛幻了,陸陌的手腳止不住地發顫發軟,她緊緊地閉著眼睛,不去看那孤涯般的深淵,纖長濃密的眼睫毛,像是受了驚的蝴蝶扇動著蝶翼。
深埋在記憶深處的某些畫麵,猝不及防地映入腦海,血肉模糊的人像,鮮血淋漓鮮紅斑駁遍布的地麵,四濺的腦漿與血水,像是一把刀狠狠地雕刻下的塑像,永遠都磨滅不掉。
刺骨狂凜的北風吹過,陸陌隻感覺到身體越來越涼,不知道是因為童年那噩夢般的殘酷記憶,還是因為這可怕的高度帶來的恐懼。
“不要…我求求你,不要從這裏跳下去。”
“厲北寧…我求你,放我下來吧…我會死的,真的會死掉的。”
“太可怕了!我再也不想看到了,求求你了,救救我。”
呼嘯而過的風聲,割碎了陸陌輕細而又顫抖的嗓音,帶著求饒和無助,一字不差地落在厲北寧的耳中,他緊緊抿著薄唇,幽沉的眸底閃過一抹疼痛的暗芒。
好半晌,厲北寧才伸出手捏著陸陌小巧的下頜,迫使她轉過臉來麵對著他,語氣冷沉如冰地問道:“現在知道怕了?知道什麼是絕望了?”
眼角不斷地滑下大顆晶瑩的淚珠,已經瀕臨情緒崩潰邊緣的陸陌,啜泣著連連點頭,“不要…求你放我下來。”
厲北寧微微垂下眼瞼,盯著淚流滿麵不停哽咽的陸陌看了幾眼,才緩緩把她放了下來,讓她的雙腳站在了地麵上。
陸陌像是一灘泥似的,癱軟地滑下身體,坐在了地麵,慢慢睜開眼睛,眼神空洞而渙散。
厲北寧隻感到心口一陣刺痛,像是隱忍又像是憤怒地咬了咬牙,提起癱坐在地上的陸陌,拽著她走向入口處。
一直到被厲北寧拽進他的辦公室裏,陸陌還沒有緩過神來,她隻是茫然又懵懂地睜著眼睛,完全不知道該做出什麼反應。
厲北寧沒有打開辦公室的燈,室內漆黑暗沉一片,憑著感覺,他朝著裏麵的休息室走去,惱怒地推開裏間的門,大力地一把將陸陌扔在了那張柔軟的床鋪上。
陸陌剛想起身,卻被厲北寧欺身壓了下來,頎長而又結實的身軀,重重地壓在她身上,將她牢牢困在他的懷裏。
漆黑的夜色裏,窗簾的縫隙灑進細碎的幽光,陸陌抬起頭就望進厲北寧那雙泛著冷光的黑眸,如此明亮卻又如此冰冷,他修長溫熱的手掌,力道粗魯地撕扯著她的衣衫。
陸陌猛然間驚醒,意識到厲北寧將要做些什麼,她恐慌地掙紮著,伸手去推搡著厲北寧精實的胸口。
即使她那麼喜歡他,哪怕她平時對他百般包容和隱忍,可這也並不代表,她就能接受他如此的欺-侮,他剛剛還把她逼到絕望的邊緣,讓她麵臨如此可怕的境地,讓她幾欲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