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斜眯著銳利睿智的鷹眸,她在避他,仿佛他是個十惡不赦的魔鬼,隨時隨地會吞她入腹似的。

殷桀不悅地盯著眼前的小女人,他法律上的妻,他唯一眷戀的女子,偏偏是這個世上最怕他的人。老天爺跟他開的是哪門子的玩笑!

“過來。”對於她對他的刻意敷衍,故意忽視,他感到異常惱火!

宮林林心漏跳了一拍,他要她過去?下意識地搖搖頭,她眼神閃爍,柔荑緊緊地扯住溫軟的沙發,決心反抗他。

果然,他本來就不太好看的臉色馬上多雲轉陰,一副風雨欲來的恐怖表情。她匆匆掃了他一眼,驀地低頭,死死地盯住被白色紗布包裹住的膝蓋。

“我說……過……來……”他咬牙切齒,冷漠無情的俊臉閃過不耐煩,墨綠的厲眸滾燙著憤怒的火種。

這女人是在挑戰他的忍耐極限嗎?很好,她輕而易舉就做到了!

宮林林害怕地咬緊下唇,恨不得自己快些暈過去,要她一個人麵對可怕的他,實在是種最殘忍的酷刑。

憑什麼每次都是他頤指氣使地指揮她過去,而她隻有乖乖照做的份?她還是個病人呐,他未免太不近情理了,而且對自己一點都不公平。想歸想,她可沒膽子當麵指責他,能安然無事地與他坐在一起,已經是她最大的勇氣了。

不過,她的勇氣,總會在見到他的前一秒就自動歸回零點,就連當年他完全不征詢她意見就安排了一場盛大的婚禮,她也沒膽子敢反抗他。於是兩人一錯再錯,時間一晃,不知不覺他們已經“同居”兩年有餘。

“你幹什麼?快放開我!啊……”宮林林失措地尖叫一聲,驚恐地瞪著壓在自己身上的他。

“吃藥。”

趁著她驚嚇得張開小嘴尖叫的空隙,殷桀快速地把幾粒白色的小藥片直接塞進她口裏,拿起玻璃幾上的溫水冷冷地遞給她。

苦澀的感覺充斥整個口腔,她苦得差點流了眼淚,一邊喝水,一邊指控似的盯著坐在旁邊的他。

看著她吞下藥,殷桀才冷冷地起身,不再理會她,徑自往書房的方向走去。宮林林等待他的身影消失在樓梯間的轉角處後,不禁鬆一口氣,剛才她還以為他又會對她做出任何侵犯的行為,可他卻僅僅是為了喂她吃藥……

是她錯了嗎?

他本來就是一番好意,卻被自己當成驢肝肺,被當成不正經的登徒子。

宮林林悵惘地盯著他消失的方向半晌,心裏突然湧起莫名的失落,鼻間酸酸的,也許是看到他落寞孤寂的背影吧。

“呀!……”還沒完全站穩,膝蓋間劇烈的痛楚,讓她馬上軟了下去,重新跌到在沙發上。環顧四周,王媽和管家也不知道去哪了,人影都沒一個。

沒辦法,看來隻有自食其力了。

宮林林自我折騰了好一會兒,才勉強一瘸一拐地走到樓梯間。她的房間在二樓,吃力地靠著扶梯,借雙臂的力忍住疼痛才能跨出一步,不料又扯動了傷口,白色的紗布重新被鮮血滲透。

好不容易掙紮上了二樓,誰知道剛才撞上了穿著睡袍出來衝咖啡的殷桀,她大為恐慌,放在扶梯上的手一滑,整個人就要往樓梯摔去!

該死!她什麼時候才能不出“特殊狀況”?抑或是她在故意考驗他的心髒承受能力有多強?

殷桀顧不得手上熱騰騰的咖啡,隨手一丟,杯子砰地一聲摔成碎片,他快速地朝她衝去,險險地扯住她的纖臂,順勢往懷中用力一帶,確定她沒受傷後,他才稍稍安下心來。軟玉溫香在懷,聞著她清淡芬芳的發香,再也不願意放開!

“今天你要發生多少次意外才甘心?”即使是出言戲謔,他的口氣也永遠是冰冷得無一絲溫度。

突然與他靠那麼近,連他溫熱的男性氣息也清晰可聞,一抬頭,粉唇輕輕地擦過他的,惹得他詫異地看她,仿佛她是外星人。

宮林林頓時大臊,緊抓住他浴袍領口的小手馬上收回,不料此舉卻扯動了他的浴袍,大片結實健美的麥色胸膛立即呈現在她眼前,老天,讓她死了吧!她實在沒臉見人了!

抬眸對上他染上笑意的魅惑墨瞳,宮林林隻覺得無地自容……如果地上有洞可鑽的話,她肯定第一個鑽進去,永遠不出來!

“對,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在他灼熱的注視下,她連話也說不好,心好像被一隻無形的手抓住了,既緊張又害怕。

殷桀不以為意地拉扯整理好浴袍,她的羞澀反應尤其可愛,雪白的俏臉染上美麗絢燦的紅霞,漂亮得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