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尖輕點,一身玄色衣袍如白鶴般躍上枝頭,枝頭輕顫中白雪簌簌而落。
略一提氣,慕皚又踏上一處冷濕崖壁,隨即傾身,手指攀上崖壁突起,徐徐的往上爬著。
冬日清晨,空氣格外刺骨,手指攀附處凍得似乎要和崖壁融為一體般。慕皚不敢放鬆,上好的雲紋靴此時也堅硬的如冰柱,若不是有真氣護體,怕是到半山腰時便要摔下去了,隨即徐徐吐出一口氣,如白霧般在空氣中霎時變冷。
就快到了,慕皚抬頭看著慢慢放大的一朵蓮花,不覺喜上心頭,隻要摘到它,小沉的病便會好一分,她,她應該也會開心的才是。
三步,兩步。慕皚目光一凜,旋即一個躍身,手下猛然發力,接著一個倒鉤纏上崖頂的樹蔓,手腕一翻,電光火石間,白皙手上便多了一個物事,不是別的,正是可以活死人,肉白骨的冬雪蓮!
傳說這花隻開在春冬交界,隻得七天,且每天隻開少的可憐的幾個時辰。慕皚早已打聽好這花開的時節,早在一個月前,便盤算著日子,隻等雪期一到,每天便上來查探一番,這已是第六次,功夫不負有心人,總算是找到了。
慕皚低頭凝視著蓮花,隻覺周身晶瑩通透,唯頂部花葉出一點紅,宛如額間朱砂,勾人妖嬈,四處的雪為她點染了陪襯,神聖至極。
慕皚不敢多做停留,立刻從懷中摸出一隻物事來,盒子周身花紋雕刻,不顯繁複倒是素雅的緊。她立刻將花裝入盒中,隨即揣在懷裏,像不同尋常的珍寶般貼心的愛護著。
沉香木榻上,男童眼角緊閉,不斷的扭動著身子,淚珠一顆顆沁入被中。榻旁一位年輕婦人,雙眼紅腫,眼睛下一圈的烏黑昭示著昨夜未能安眠。見到孩子流淚,忙不迭的拿絲巾去揩拭,眼淚融入絲巾中,滾燙非常。孩子臉上滿坨的紅暈,連呼出的氣都是有一下沒一下,灼熱又無力。
女子忙轉身,站起問身旁的白衣男子:“楚大夫,沉兒他似乎又燙了些,這可如何是好?”
男子劍眉緊蹙,隻微不可察的歎了口氣:“我已用最好的退燒藥,可沉兒似乎一點也沒有退下來的跡象,恕在下無能。”
女子聞言,淚水不可抑製的湧了出來,卻在半響後還是生生的忍住了,改為了輕聲的嗚咽。隻是俯下、身子將轉熱的毛巾又換了一塊,額頭的滾燙好似怎麼都散不去,女子除了無奈外也隻能咬牙忍受。
就這樣反反複複了幾回,耳邊傳了丫鬟的一聲通報,隱隱帶著喜悅道:“二夫人,慕少爺來了,還將雪蓮也帶了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