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堂主,一切準備就緒。”席間位於角落的桌邊,一位著深藍色的侍從在年輕男子耳邊輕輕說道。年輕男子神色不變,隻在嘴邊噙了一絲笑,而男子膚色偏白,眉目間匿著的冷血也愈發深沉。
空氣中夾雜著若有若無的香氣,縈繞在鼻尖,偏得心神靜了靜。又是一杯入腸,慕皚淡淡吐出一口氣,把玩著手中酒盞,不以為意:“急什麼,美人從來就是我的,誰想搶,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富家子弟們立刻附和:“是是是,公子說的是。”其中不乏些好男色的,因著慕皓長得俊美便湊了來,不時地套著近乎,時不時的望幾眼便低下頭去,想想是可以的,若是真讓慕家大少知道,自己焉有命在?
觥籌交錯間,宴會漸漸散去,柳勝濤為人豪爽,自在酒席間不斷敬著酒,一來顧著賓客們的臉麵,二來則是少些樹敵。柳夫人則在暗地慢慢勸著少喝些,顧著自家夫君的臉麵,也不好太大動靜。
柳亦凡則是早早退了席,席間大部分男子的眼神都粘在她身上,當真黏膩得緊。約莫半日,柳亦凡便早早回了房。
天邊被潑了墨般,墨色一層層暈染開來,天色越發沉了些。
屏退了丫鬟,柳亦凡緩步踱至窗邊,甫一打開窗,一隻灰色信鴿便落在了窗邊,柳亦凡輕手將信從其上取出,讀了半晌,不發一言的將其投進了煙爐中。
爐中火光大盛,映襯著柳亦凡清麗絕倫的臉愈發妖媚起來。
慕皚自崇山來至洛城已有一月有餘,在酒樓大堂用膳時還時不時聽人在桌邊念著家常,無非是些生活瑣事等。若是年輕公子們少不了要提及那一月多前柳家小姐一舞的事來,偶爾雜些汙言穢語,慕皚隻是不耐的皺了皺眉,倒也繼續聽了下去。
“哎。你們聽說沒有,那柳家小姐的舞姿當是世間無雙,嘖嘖,我是進不去柳府,不然保準再說的活靈活現些。”
“是呀,你說那身段,婀娜多姿;那相貌,傾國傾城說來一點也不為過,那柳府有了柳小姐當真是供了個仙女.....”
“聽說了沒,當日宴席散了後,慕家大少自是去向柳老爺提親,這還不是關鍵,關鍵是唐門三少爺也去提了親,帶來的聘禮看得人兩眼發直!”
“自是的,那唐門的實力絕對不容小覷,可是慕家也是家大業大,你們說,偌大一個洛城,一大半的產業都是慕家的。隻是啊,本以為好事將成,誰知那柳家小姐竟是一個都沒選,兩家碰了一鼻子灰,當是氣的緊。兩家在柳府差點動起手來,好歹還是被柳老爺勸住了。這不,回去了客棧落宿,倒是相安無事得緊,可誰知......”那人說著偷偷覷了眼周圍,頓了頓,更輕聲道,“第二天起來,慕少竟失了蹤影,而唐家也是清早不見了蹤影,巧得很。”
“你說會不會是唐家氣不過,便下了殺手?”
“你小聲點,萬一被人聽見...”那人說著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疑神疑鬼的咬著耳朵,“那慕家自是滿府驚動,派了許多人去搜城,一無所獲。懷疑到了唐家身上,可人家唐門也不是吃素的,一來二去眼看就要動武,卻是沒打起來,你說,哪人在辦事時這麼光明正大,唐門不是給人家落嫌嗎?”
“說的也是.....”
慕皚不動聲色的飲著茶,那幾人聲音雖小,慕皚卻聽了個七七八八,當下也明白了些。
日過午漸昏,慕皚收拾完房中一切,便提上了劍,無聲無息的下了樓。為的是把這兩天跟蹤她的人引出來,初至洛城那天,慕皚便覺有視線追隨著自己,兩天來雖是沒有什麼動靜,不過慕皚也未放鬆警惕。
縱身躍出了酒樓,來到了早間繁華的街市,此時路間稀稀兩兩,褪去了早時的擁擠。慕皚先是快步疾走,接著瞬的放慢了速度,不多時來到了條胡同,隨即身形一隱。不多時,有兩個打扮普通的布衣進了來,可前前後後一看,哪裏有什麼人影。
正憂慮間,眼前寒光一閃,一把長劍架在了其中一人的脖子上,泛著冽冽劍氣,另一人正想出聲喊,卻立即被點了穴。
慕皚閃步來到兩人眼前,冷眼問道:“這兩天跟著我作甚?”
那被點穴的一人動彈不得,眼裏卻是充滿了不可置信,眼眶瞬時睜得老大,也不怕眼珠子掉出來。被劍架著的那人定力稍好些,卻同樣是滿臉的驚訝,不過未表露的太明顯,隻聽撲通一聲,那人單膝跪地,抱拳恭敬道:“老爺吩咐,恭請小姐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