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已是入冬,高風漸寒刺骨,鑽進人的衣袖中。從高處望下去,少數還在街市上遊蕩的人都攏緊了袖子,往前快步奔跑。
兩人一前一後,還是隔了些距離。慕皚望著眼前風一般掠過的玄衣女子,眉梢間的凝重盡收眼底,她隻輕輕一瞥,便也了然,加緊步伐行進。
要說這祭司所在位置,倒也不是很遠,一來與主家還得有一定聯係,二來在城郊尋處風水好地,倒不是很困難。
百年的沉睡後,慕一簫自是記不得目的地,遠時建築的格局不怎麼變,隻是或多或少的修建拆除,這麼多年後,看來確實是麵目一新。
慕一簫和慕皚齊頭並進,也不過多耗支自己的體力,她以目示意,就聽慕皚點點頭,眼神示向前方。
便快到了。其實她也是第一次來,因著幾月裏對這城裏的熟悉琢磨,加之大略看過四方布局陳設,差不遠的。
躍上圍牆頂,便見著一座比周圍略顯古樸清幽的木屋,在城郊,房子比不得城中心的鱗次櫛比,已是稀疏得很。院中古樹參天,繁盛茂密的枝葉層層疊疊,一時叫人難以看清院內的具體情況。
兩人相視一點頭,相繼躍了下來。
頭頂光線無幾,清冷的月輝雖明亮,被這茂盛遮住,在黑沉的夜色下墨色便愈發的濃。
枝椏參差交錯,有意無意地擋著眼前的路,慕皚方見眼前一豆燈火,這回向前走了幾步,那燈火一點扭曲,隱約不真切,不知道是不是看錯。
樹林下的根係凸出,牢牢盤在大地上,堅硬的土質踩在腳下仿佛有鬆動的征兆。
不約而同的,兩人停了步子。
眼前幾步分花拂柳,遮擋的越密越盛,不過幾個呼吸間,兩人仿佛被團團圍住,鼻息間雖是死物的氣息,周身壓力卻猛的一沉。
不用多想,她們是遇到了林陣。
陣法三六九等,參通五行八卦之門,多得是各種布局。
不過這會兒兩人尋著急事而來,確實沒功夫在這檔口磨蹭,不管簡或易,速戰速決便是根本。
慕皚沉著內息,腳步一窒,手按在一棵樹幹上直接透過傳音。
按理說陣法與經脈相通,牽一發而動全身,她們這回無意間動了陣型,那方操控者便是知曉的,在另一處默默的觀察。
“再等等。”片刻後還不見變化,慕一簫右手覆上腰間劍柄,一向沉穩的她此刻卻按捺不住,連一向淡薄的目光都沉冷三分。
這句話後,遠方傳來個聲音。接著暗處軟靴點地聲響起,兩人一起望向那邊。
慕皚見著對方還是個毛頭小子,身量和自己差不多,與印象中的那般白發長須的老人大相徑庭。
盡管如此,慕皚還是恭敬了語氣,看著對方:“在下有事相求,前來此處求一物。”說完從懷裏掏出令符示意。
那人驚訝道:“你就是慕家少主?”
慕皚應聲:“正是。”
“天,我終於見到另一個了,原先隻有你那兄弟。。”說完他走了過來細細一圈打量:“嘖嘖,還真是一模一樣,而且你生的。。”
慕皚聞言麵色微一沉,忍不住打斷:“煩請閣下將碎魂石拿來,我定當感激不盡。”身後慕一簫的威壓漫過來,慕皚見前麵那人嘮叨怕是會被她揮劍砍死,好心提醒。
少年將後來的話咽回了喉嚨,聳了聳鼻子漫不經心:“碎魂石可不是說給就給的,那玩意兒值錢得很哪,就算你是慕家少主那我也隻能。。”
“你要什麼?”慕皚也不廢話,她望了眼身後的人,正了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