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怎麼就成了這樣?
我想在最後那一刻,都未曾想明白過。
我最愛的女人,嫁給了我畢生的敵人,那也是個女子!
是否我最初的失蹤便是個錯誤,這已經不得而知,但可以肯定的是,是我親手給了兩人一個機會,把亦凡從我身邊越推越遠。
好些事都在我掌控中,至少我一直這樣覺得,先是除掉唐淵那眼中釘,而後聯手白天闊對付慕皚,對付慕家。
這樣一切都是我的了。
可我卻走錯了一步,第一步,之後步步錯,直到後來,我已沒有贏得可能。
可我不甘心,我怎麼會甘心!
這十九年來,我想方設法在父親麵前做到最好,甚至連他在人前經常喝斥處罰我之時,也不敢妄加頂撞,因為慕家終有一天是我的,忍一時又何妨。
可慕啟晟不知道在想什麼,總遲遲不肯把家業交至我的手中,我三番兩次跑去問他,他總說還早,還早。
可隻有當過家的人才知道,我那些兄弟一個個都成了主人,即便他們資質不如我,慕啟晟到底哪裏不放心,還是說他老糊塗了?
接著我便發現了那個人的存在,我從來沒想過,我那早夭的妹妹竟還活著,好好的在某個地方,長成我這般年紀。
而慕啟晟這些年派去暗中監視的人手,從未斷過,這兩年來,隱隱加了重視。
他到底想做什麼?
我明裏暗裏試探過,觀察過,卻無法探知一星半點。
慕啟晟那老家夥對這點諱莫如深,我萬般沒有想到,得知真相,竟是在那樣的情況下。
月黑風高之時,我尾隨那名義上的血親,進了藏書閣。
可以說是人算不如天算,她們踏過隔間去了地下室,而我剛巧的是,得到了通往三樓的機會。
我從沒去過那裏。
一個晚上的時間,解了我十九年的惑。真相沒我想的那般複雜,甚至說來,簡單可笑得很。
我身上沒有作為慕家後人的印記,僅此而已。
但這算什麼?難道二十年朝夕相對的時間,在那老頑固的眼中,比不上可笑的印記?
甚至在我走後,他們還千方百計地將那女人迎回慕家。
我眼看著亦凡和她走得越來越近,近到形影不離,近到恨不得時時刻刻在一起,還以為是自己的多慮。
嗬,兩個女人而已,怎麼會有可能?
如何能廝守一生?
所謂的成親,不過是具空殼,是場騙局。早晚會被拆穿。
世道容不下她們,至少我以為,亦凡她會回到我身邊,我千方百計的,將她搶到了身邊。
我以為這樣能夠徹底擁有她。
從身到心。以前是她不夠了解我,一定是這樣。
哪怕對我有一絲絲的歡喜,見了我和她肖像的臉,怎麼也該....可她掙紮著,像是要堅決推開我,甚至由內而外,那厭惡恐慌的眼神...我忽的怕了。
她懷孕了!
何其可笑,一個女人,我愛的人,我甚至都沒碰她。
她那樣劇烈的反抗,趁我不注意時,甚至摔碎茶碗要自盡...
我怎麼敢傷她。
最終的事實,卻令我不得不信,盡管事實違背了天倫,顯得那麼可笑,荒謬。
可它卻實實在在發生了。
我不得不信。
這個人,搶了本是屬於我的一切,包括家人,女人,還有…朋友。
早先我得知,慕皚和她走得近。
於是我威脅,試探,甚至利誘,要她為我這個表哥做點什麼。
她始終沉默,也不理會,有時看我的眼神讓我覺得熟悉莫名,有時卻又陌生。
化不開的繾綣溫柔隔著薄薄的層水霧,讓我不止一次以為,她在看另一個人,透過看我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