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

鮮紅的血液。

染紅了一地的鮮紅血液。

爸爸。

媽媽。

嘶啞的嗓子,卻沒有一絲回音,隻有父親與母親垂落的頭顱倒在血泊之中

掙紮的想要爬過去,一步兩步,就要抓住媽媽的手了,媽媽的手好溫暖,她一定要握在手心裏才幸福才安全。

兩米、一米、一尺,隻差那麼一丁點的距離就要握住媽媽的手了,她笑了。

然而那笑還未在臉上完全的綻開,一支手臂已輕輕的拉扯開了她與媽媽的距離。

眼前,是飛蛾撲火般的灼燙。

那灼燙,邪魅而詭異。

那張寫滿情殤的臉一寸一寸的逼近,濃濃的煙草與血液的腥鮮襲進她的五髒六腑,掙紮著想要逃開,卻被禁錮在一片蠻力之中……

撕扯。

疼痛。

……

迷朦中,一片霧海,她的視野裏隻有飄浮,飄浮……

……

……

……

醒來時,世界是純潔的白色,白色的牆壁,白色的窗簾,白色的被子,白色的衣衫。在那純潔背後,卻是她曾經滴血的噩夢。

輕閃著長長的睫毛,費力的望向房中的一切。

那眩目的白色讓她歇斯底裏的吼叫著:“我要出去。”

這聲音雖小的可憐,卻足以驚醒了趴在床前的美蓉。

“茵茵,醒醒。”搖晃著茵茵的手臂,又在作夢了,為什麼連夢裏都叫得那麼心力交瘁。

空洞的眼神望向美蓉,久久,久久,終於緩過心神。

酒吧。

同學。

慢四。

血。

記憶如潮水般襲來,頭痛,“水,我要喝水。”

“等等,茵茵,我馬上拿給你。”忙不迭的跑到桌子前,快速的倒了一杯水,溫的,還是那個柯少想得周到,連水都是晾溫了再用保溫壺溫起來,不冷不熱的,剛剛好,所以她可以馬上倒給茵茵喝。

枕頭墊在床的靠背上,扶著茵茵坐起來,遞了水給她,看著她一口口的喝下去,一顆心終於安生了。

“茵茵,你不曉得你睡了多久?”歎著氣,幾滴血而已,她竟然昏睡了兩天兩夜,也太誇張了吧。

“哦。”她真的不在意自己到底睡了多久,要是不用醒來,那該多好。

她的迷糊讓美蓉感歎,“沒見過這麼不懂得珍惜自己的人。”

“我餓了。”

兩天兩夜,茵茵不餓才怪,“我盛了粥端來給你。”

香香的皮蛋瘦肉粥,切得小小的菱形皮蛋,細細的瘦肉絲,混合著芹菜與蔥花的味道,好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