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想對他吼一聲,他腦袋是不是進水了,囚禁了她居然還口口聲聲說是為了她好,還要她好好的吃飯。

打了一個巴掌,然後再送一個甜棗,再哄著她,她會相信那個巴掌是無意的才怪。

“茵,薇薇很好,你不用掛念她。”終於是說了一句她喜歡聽的事情。

他的手指繼續摩梭著她的手,手背上有一些輕癢,讓她忍不住的顫了一下。

他立刻驚覺道,“茵,你醒了嗎?”

無法再裝下去了,她的呼吸輕濁的呼到他的臉上,長長的睫毛讓漸漸適應黑暗的他看在眼裏直想吻上那黑暗中依舊清澈如水的眼。

“請你放我出去。”沒有歇斯底裏,她冰涼的聲音裏有著一絲倔強。

“有些事,倘若你知道了,對你或許並不是一件好事。”他冠冕堂皇的說著他的道理。

“那麼,你想把我囚在這裏要多久呢。”

“……”無聲就代表沒有答案吧。

一個月,兩個月,或者一年兩年嗎,“你就不怕有人會報警嗎?”她不信她的那些同學會對她不管不顧,至少美蓉與慧真是知道她嫁給了柯正威的,甚至也參加了她的婚禮,她不信她的同學會是無情的任她失蹤。

“我告訴她們你去了意大利。”他低沉的嗓音讓人在魅惑中卻是感受到了一種冷然,他撒謊的技術可真是高啊。

真想問他到底是什麼事讓他如此的對待她,可是才要出口的瞬間她才發現自己真的很傻,如果他肯讓自己知道,也就不必如此大費周章的把她囚在此處了。

“茵,你還是我的妻。”

這一聲妻自然的讓她以為仿佛他們之間什麼也都沒有發生過,而他的行為不過是為了她好一樣。

這樣的認知仿佛她的低吼她的絕食都是無理取鬧一樣,可是,事實果真是如此嗎?

來不及細想,他的吻又是悄然而落,繾綣的愛意襲來,而她,已無從躲閃。

他說她是他的妻,曾經在教堂裏他們莊嚴宣誓,曾經在彼此把戒指套上手指的那一瞬間,她發誓一輩子隻是他的妻,隻為一番真誠。

可是如今一切似乎已經變了味道。

權當他是為她好吧,曲意承歡,她退讓了,把自尊與驕傲拋到了九霄雲外,她隻想出離這間屋子,然後給自己一份自由。

如果可以,她寧願她沒有愛過。

可是,這世界,時間真的可以逆流嗎……

那樣的一個夜晚,她感受著他身上的熱情。

仿佛世界就要在下一秒鍾滅亡一般,所以那一刻他要盡情的掠奪她的甜美。

他隻呢喃了幾句話而已,她仿佛就乖乖的相信了他,相信他隻是為了她好。

然而在內心深處其實隻是一片空蕩。

他要她,不顧一切要她的時候,她幾乎把指甲嵌入那棉質的被子裏了。

寧願相信虛假,也不要自己痛苦嗎?她就是這樣的鴕鳥。

隔天的清晨,她醒來,他已離去。

空氣裏依舊殘留著他的味道,濃濃的,也清醒的告訴她,這一夜,都是真實的。

小窗依舊如期的開,她開始吃東西了。

腿有些軟,可是不怕,她終究會有力氣的。

心還有些傷,可是不怕,她終究會憑著自己的力量讓那傷悄悄的愈合。

總是該長大了,六年的身為人母,她不可以再意氣用事了。

於是,她開始看書了,屋子裏的書都是她最愛的書。

那一套《亂世佳人》不知道已經看了多少遍了,從前在校圖書館每一次當她把那書從架子上拿下來時,美蓉都會笑她,“茵,你是不是愛上了瑞德。”

她笑,其實她更愛思嘉,因為她的不拘一格,因為她的不顧一切……

把自己沉澱在書中,日子似乎好過了一些,不再漫長也不再無聊,他依然夜來晨走,依然與她繾綣不斷,她也依然是他的妻。

一切似乎都是正確的,一切似乎沒有什麼不妥。

那電燈她也會開著,然後就站在門邊上等著他的到來,然後如小婦人一樣粘著他,讓他為她講故事,似乎聽著他的聲音就是她此生最大的幸福一樣。

然而,每一次的夢醒,每一次枕邊人悄悄離去時,她的枕邊都是濡濕一片。

傻也好,愛也好。

前世,似乎是她做錯了什麼,所以這一世她必要以此來償還。

漸漸的,一切都自然的好象就該如此一樣,就連那每一次送飯的人也不再如往常一樣動作快快的要迅速逃開了,那人也感染了她的快樂了吧。

因為常常她是一邊哼著歌一邊在看著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