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說他有醒過來的可能嗎?”
“有的,醫生說隻要他心愛的人一直陪著他,跟他說話,跟他聊天,或許會喚起他潛意識裏的某些神經,可惜我一直以為我能做到,然而我做了一個多月了,他竟然紋絲未動過。”
“慧真,可以讓我試試嗎?”總也想去為他做些什麼,無關乎愛,隻是他是她的朋友,一直都是。
“你,真的願意讓他醒嗎?”慧真突然笑中凝著淚的說道。
“是的。”
“那為什麼你不來呢。是柯正威牽絆住你不讓你來嗎?”
的確,慧真說出了一個事實,可是茵茵卻不知道要如何回答,或許潛意識裏她還是相信柯正威的初衷並不是惡意的,一定有緣由的,她相信,“不是。”
雖然說了不是,可是她卻不知道要怎麼來圓她撒下的謊言,這一個多月來她一直不聞不問宇凡的事情,而今天卻又是如此這般的情況下慧真救了她,她真的不知道要怎麼說,於是她選擇了沉默。
“不行,我不可以讓柯正威的人進去這間玻璃房,即使是你也不可以,我無法保證你是不是他派來的人,他一心想讓宇凡死,想讓仲叔叔的生意一落千丈,如今他似乎做到了,仲叔叔果然因為宇凡的昏迷而病倒了,而他的生意也同樣的慘不忍賭,仲家似乎已經到了四麵楚歌,瀕臨破產的地步了。”
茵茵聽著,這與她被囚之前似乎是兩種不同的境況吧,想不到,不過一個多月而已,仲家竟會有如此的變化。
“如果我真的有害宇凡之意,那麼今天我就不會讓你來接我,我也就不會逃開柯正威的身邊了。”坦誠相告,隻想再給宇凡一些補償,或許她的呼喚可以喚得宇凡的醒來。
可是,可能嗎?
然而一切似乎沒有退路,如果宇凡真的是因為柯正威利用她而昏迷的,那麼柯正威欠下宇凡的債她會替他償還。
“茵茵。”慧真的手摸到了茵茵的額頭上,“你沒有搞錯吧,你真的要離開柯正威。”
“是的。”如果他真是如此狡詐之人,如果她隻是他利用的一個玩具而已,那麼繼續留在他的身邊那豈不是一個笑話嗎?
不要,她不要。
“好,我就信你一次,真希望你可以喚醒宇凡,雖然這讓我多少有些嫉妒,可是我依然希望宇凡醒來。”
茵茵輕握著慧真的手,眉眼間是她的誠摯,其實她很是在意她們曾經的友誼的。
這世間,沒有什麼比信任比友誼更讓人留戀的了。
護士來了,開了那道玻璃門,慧真把她送進門裏,“茵茵,拜托你了。”可是恍然間她才發現茵茵的手腕似乎是纏了厚厚的紗布。“你的手腕怎麼了?”慧真後知後覺的問道,一顆心都在了宇凡身上,所以讓她甚至到此刻才發現茵茵的傷。
“哦,一點小傷而已,沒什麼的。”
“對不起,我隻想讓你來看宇凡,我甚至忘記了你也可能是一個病人。”
“慧真,去休息下吧,這裏就交給我了。”給她一個坦然的笑意,她會珍惜她們之間的友誼的。
虛弱的一笑,“那我先去睡一會兒,等你出來了就叫我一下。”
微笑著點頭,“去吧。”
看著慧真消失在自己的麵前,玻璃門裏就隻剩下了她與宇凡。
那張熟悉的了無生氣的臉在她的麵前放大又放大,她專注的望過去,甚至沒有發現慧真離開的門前,此時正有一抹熟悉的身影出現在玻璃門外……
總是有著一些歉意吧,雖然她從未愛過宇凡,可是宇凡似乎是因為她才心髒病發的。
看著宇凡昏迷沉睡的麵容,心裏是更多的無奈,這世上的因與果都是那般的不可思議,即使她是無心的,卻還是害了她。
桌子上有一本日記本靜靜的躺在那裏,朦朧的封麵上龍飛鳳舞的寫著:送給我的茵茵。
是給她的嗎?
宇凡果真是深愛著她的。
伸手拿起的刹那,似乎聽到了玻璃被敲擊的聲音,回首,她對上了柯正威那如幽潭一般的眸子。
他揮手,他搖頭。
她不解的看著玻璃門外的他。
他則指著她手中的日記本,然後拚命搖頭,他不想讓她看吧。
看著他有些無賴的樣子,說不出心裏的感受。
幸好她進來時反鎖了門,否則他還真是有辦法無處不在啊。
輕按了病床前的按鈴,接通後,沒有任何表情的說道:門外有個瘋子在騷擾,請保安來把他帶走。
然後她再也沒有回頭望去,隻是她知道柯正威一定會被人帶離的。
這裏,不適合他來,床上的這一個病人是因著他才沉睡不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