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這是工作服,我有三四套呢,這一套早就破舊的不能穿了,隻是我舍不是扔而已,就算送你都不好意思呢,既然這工作服可以幫你,那麼就送你吧。”阿姨真誠的說道。

心底裏有些感動,雖然曾經她遇到了那樣讓她痛苦的事情,可是如今似乎老天也在憐惜她了,有些人總是為了她而在悄悄的付出,比如此刻並不相識的阿姨,比如赤爺爺。

想起赤爺爺,茵茵的心裏更是有著一份歉疚了,或許將來她要找到阿翔,她要親自對阿翔說一聲‘對不起’。

慢慢的推著垃圾車,也讓自己不去緊張,推出樓道的時候,眼角的餘光中是柯正威依然還在吸著雪茄,那煙,他似乎吸得有些頻了。

周遭裏有一些人,雖然都是不認識的,可是誰又能保證他們不是柯正威的手下呢。

沒有退縮也沒有逃避,她居然就選擇了那條最危險的也是相對來說最安全的路,那條路的邊上就是柯正威斜倚在樹上的身影。

車輪子慢慢的轉著,而她也在慢慢的走近柯正威,心口有些跳,依稀還是從前的感覺。

他說他把她幽禁起來是因為有一些事不想讓她知道,更不想讓她受到傷害。

的確,在她知道的那一刹那她真的受傷了。

一個人,選擇弱勢並不是自己的決定,其實她也可以強的,隻要她願意,她就可以。

然而她還是選擇了弱勢。

那麼既然選擇就不要後悔吧。

車輪子慢慢的轉著,她走到了柯正威的對麵。

空氣裏似乎就聞到了雪茄的味道,熟悉的有些讓她窒息一樣。

依稀是他魅惑的眼眸專注的看著她,依稀是他在向她求婚,依稀是教堂裏他莊嚴的宣誓……

心口有些痛,總是在知道一切之後才知道原來最傻的那一個就是自己。

以為自己就是灰姑娘,以為他就是自己的王子。

然而當午夜的鍾聲敲響時,他什麼都不是,他隻是一個惡魔,他創造了她的另一份痛,雖然沒有痛不欲生的感覺,但是這痛卻足可以讓一個人對愛心死。

從此,不再相信。

不再相信這世間還有真愛。

眼前的視線有些朦朧,一不小心一個小石子硌在了車輪子上,車子晃了晃,茵茵驚心的忙想要去扶正清潔車,那上麵的垃圾發出了難聞的混合著蘇達水的味道。

柯正威似乎感覺到了她的存在,他在望著她的方向。

努力的讓自己放鬆放鬆,想要扶正車子不要在歪歪斜斜了,因為她真的不想讓自己在此刻出糗也讓柯正威發現她的存在,走到了這一步,她不可以再失去自己了。

她聽到了腳步聲,然後她聞到了一股熟悉的氣息,古龍水混合著雪茄的獨屬於他的味道,她害怕了,難道他認出了她嗎?

腳步聲就在耳邊,以為他接下來就會叫“茵茵”。

可是沒有。

她身邊的男人一句話也沒有說,他隻是默不作聲的為她扶正了車子,讓一直歪斜的車子不在晃動。

一顆心終於安穩了,原來他並沒有發現是她。

可是為什麼她的心裏卻又是有些失落。

因為他的沒有發現而失落了一樣。

沒有說謝,隻怕自己一出口他就發現了自己是茵茵,所以她隻是點點頭,這代表著她的謝意。

他也沒有說話,隻是又是掏出了一支煙,這是第幾支了,他一支接一支的抽著,他的世界裏隻有煙霧繚繞。

想著他剛剛的動作,從不知道原來他也有這樣的一麵,居然不怕髒臭的為著一個清潔工而扶正了車子。

難道是她錯了,那一切另有隱情,那一切是他的不得已嗎?

不是,宇凡那樣淒涼的昏睡在那裏就代表了一切。

車輪子慢慢的轉著,她從柯正威的視線裏慢慢的飄離而去。

也在慢慢的抽離開他的世界。

從此,與他不再。

其實心很疼很疼,其實她真的就愛過了。

可是把自己從他的身邊抽離的那一刹那,她感覺到了痛楚,心的痛楚。

把手推車放在一株樹下,這是她與阿姨的約定,阿姨自會來取走垃圾車。

而她根本不用擔心車會被人偷去,這世界就是這樣的奇怪,那些表麵的肮髒就讓人厭惡了,甚至連看一眼都會少了什麼一樣,可是其實真正肮髒的是一個人的內裏,車子髒了可以洗,可是人心呢,髒了可以洗淨嗎?

終是為了一些仇怨而把她一個無辜的人牽扯進去了。

很想去見見仲爸爸,想要知道為什麼柯正威會與他結下了夙怨,可是她此刻的樣子真是狼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