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樣的,鬆開他可以,那就換你吧,如何?”揶揄的笑讓我泛起了一股涼意。

倔強的我向前邁開了一步,雖然我從未叫過他一聲爸爸,但是必竟是他給了我生命,身體發膚皆是他給我的。

“威兒,不要過來。”父親阻止我了。

那拿槍的手在刹那間猛然劈向父親的頭部,“閉嘴,這麼乖的小子,我就要玩死他。”狠,從來沒有見過這麼狠然的場麵。

母親扯著我的手臂更抖了,傳染了我一樣,“威兒,別過去。”她說著,可是她自己卻是向著父親的方向走去,那慢騰騰的腳步有些踉蹌,“媽,你回來。”我急切喚道。

可是母親好象沒有聽見一樣,在她的眼裏父親的身上就隻有血了,那鮮紅的顏色是那樣的耀眼。

我不忍了,太是難以理解母親對父親的那種無怨無悔的愛了。

我衝過去,拉住了母親,寧願再把她推向窗前的風裏雨裏,轉回身時,是那槍手鄙夷的眼神,那眼神更讓我熱血沸騰了。

一步步堅定的走到他的麵前,“鬆開他。”雖然我沒有叫父親一聲爸爸,可是任誰都看得出來我與他的關係。

“小子,好樣的,就衝你這句話,準了。”他說著一手鬆開了父親,隨即一把抓住我的衣領,他的力氣驚人,讓我甚至躲閃不及,更何況我根本也沒有躲閃的餘地,我不想讓母親為著父親而擔心。

“威兒……”父親歎息了,眼裏都是感激的神情。淡然一笑,我終於還了他生我的情了。

黑衣人拉著我向門外走去,站在三樓的走廊裏,我清楚的看到一樓的客廳裏一把把的槍抓在五六個黑衣人的手中。

而那其中最讓我驚心的卻是仲宇凡也在他們的手上。

他的臉上更多驚恐無助和沮喪。

不知道要說什麼,於是我什麼也沒有說,一個弱者,這所有人手中的槍都不是吃素的,我無法與他們抗爭。

就在那黑衣人扯著我向樓下走去的那一條短短的樓梯路上我暗下決心,如果讓我得以生了,有一天我要比他們更強大,我也要有槍要有功夫來保護我自己和母親不再受折磨,可是那一刻我什麼也不會。

我弱小的就如一隻飛蟲,隻會慢悠悠的飛在一片低空……

一級一級的樓梯走下去,空氣中那股肅殺的氛圍更濃了。

滿臉是血的父親被母親扶著驚恐萬分的隨著我們向一樓的大廳走去。

“爸……”仲宇凡在看到父親的時候不自禁的驚叫了,父親那滿臉的血任誰看了都會驚心的,隻除了這些殺人不眨眼的槍手。

“閉嘴。”一聲怒吼他身邊的一個槍手刹那用槍把敲到了仲宇凡的背上,也刹時讓他噤了聲。

我被帶到了仲宇凡的身邊,兩個黑衣人一個押著他一個押著我,那一刻,我們就如狼口中的羔羊一樣的弱勢。

“仲鳳庭,你說,敏君走之前到底交待了你什麼?”

敏君?我一愣,敏君又是誰?

“呸,你不配知道。”父親居然不怕死的生生的吐了那顯然是頭頭的黑衣人一眼。

“哈哈哈,我不配知道嗎?”他說著就走向了我與仲宇凡,然後手指抵在了我的下巴上隨意的向上一挑,“嗬嗬,這小子長得不錯,夠帥,就是不知道能活……”

“你住手,你不可以傷害他們,要殺就殺我好了。”父親漲紅了一張臉大吼道,可是父親此時挺直的背脊卻是那樣的可笑,那樣的不堪一擊。

大敞著的門有風吹來,吹起了那黑衣人麵上的絲巾,依稀看得到他的半邊臉,那是一個一臉凶殘的男人的臉。

男人看了看我,再看看仲宇凡,然後冷然的轉向父親,“這兩個小子我要帶走一個,就由你來決定帶走誰?”

刹時,大廳裏所有人的目光齊齊的射向了父親,而父親則張了張嘴又閉上了,難以抉擇,兩個都是他的孩子呀。

我閉上眼睛,所有的感官在這一刻已經在上刑了……

想要不聽,真的很怕那樣的一個答案,父親會選誰?

一定是我吧,必竟他寵愛著的一直就是仲宇凡而不是我。

緊閉著眼睛,我在等待著宣判我死刑的那一刻的到來,時間在難耐中悄悄的逝去,真希望有一個奇跡可以告訴我此時什麼事情也不會發生,然後我帶著母親走出這幢別墅,也永遠的走離父親的世界。

我聽到皮鞋踏在地板上的聲音,那聲音在慢慢的走向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