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飛可能是有些不好意思了,他笑著道:“別提那事了,丟死人了,想我歐陽飛也居然被人騙了一通,害我還興奮了半天呢,結果,根本沒見到阿威,紫伊,你真的去西藏了?”

“嗯,我現在在珠峰下。”

電話的彼端突然間靜了下來,良久,歐陽飛的聲音再次傳來,“和他一起嗎?”

“嗯。”她輕輕應,有點不安的感覺。

“手機開機,保持聯絡,我馬上就到。”

“阿飛……”她急忙喊,可是歐陽飛已經掛斷了電話。

什麼馬上就到,她聽得雲裏霧裏的,不過,她是徹底明白了一點,她和風鳴鶴是被騙了,或者,是她被騙了吧,風鳴鶴根本就不相信那人,不然也不會追過去。

嗬,都是她呀,她是太想知道阿威的下落了,自嘲的一笑,杯中的咖啡不知不覺的就被喝光了,暖暖的感覺,她的心卻一直都是亂亂的。

又拿出照片,手指落在照片中阿威的唇上,那上麵仿佛還有雪山上的雪意一樣,阿威,他到底在哪裏呢?

說好了不找的,可這一刻,當她直麵照片裏的阿威時,她的心底又泛起了層層的漣漪,怎麼也揮散不去。

手指不住的在那片唇上摩梭著,阿威,他還是那樣的好看,即使是靜止不動的樣子也會吸引著人看了又看的不想移開視線。

清晨的陽光灑入,她被潤染在一片燦爛的光圈中,恍若天使。

就那般的看著,看了許久許久,久到她甚至忘記了要打一個電話告訴風鳴鶴他們被騙了。

歐陽威的臉,還有他的唇他的眼睛,她都以手指細細撫過,不知道看了多少遍後,她這才慢慢的翻轉著照片,可是,原本該是白色的照片背麵驀的映入眸中一行字:紫伊,等我。

紫伊,等我。

淚,一下子就滑落了下來。

他說的是她,他來西藏的時候心裏想著的還是她。

那麼,他因何而把自己賣給了沙爾。

心如潮湧,心因著那幾個字瞬間湧起滔天巨浪,如果他讓她等他,又怎麼會把她送給沙爾呢?

回想著那如噩夢一樣的過往,她常常覺得那時的自己生不如死。

阿威,緊攥著照片,她要瘋了。

阿威,到底為什麼。

人,謔的站起,她再也受不了了,衝出了室外,身後,那個女孩不停的喊著她,“小姐,你的東西……你的東西……”

她什麼也不管了,手裏就隻有那一張照片。

紫伊,等我。

紫伊,等我。

等我,兩個字,卻象是寫就了他的整顆心,他的心裏還有她。

“小姐,你快回來,這很冷,你不能就那樣出去。”

紫伊什麼也聽不見了,就穿著一件毛衣奔上了雪山,她想看雪,想如歐陽威那般站在最高處俯看著這個世界,可這世界,還是美麗的嗎?

誰又知道在純淨的雪的下麵又會是怎麼樣的肮髒呢。

她跑得飛快,串串腳印踩在雪地上,卻很快就被刮起的風雪掩埋住了。

阿威,到底為什麼?

低低的念著那個名字,為什麼讓她等他,他卻把她賣給了別人。

淚,很快就凝成了霜停在臉頰上刺痛一片。

她很冷,身體在不住的顫抖,可是,麵前的雪就仿佛是一種召喚,召喚著她飛快的向山上爬去。

才剛剛天亮,大本營的人都窩在溫暖的房間裏或者帳篷裏,除了那個女孩以外誰也不知道她爬向了雪山。

雪地鞋,運動褲,可是身上的毛衣根本不能禦寒,風一吹就直透她的肌膚,冷寒徹骨。

她跑了許久許久,她覺得跑起來就不冷了,而且,可以上山,爬得越高就越可以感覺到照片裏的那個男人。

為什麼她要遺忘他的時候,他卻突然間的以照片這種方式出現在她的世界裏,而偏偏又在照片的背麵題上了那幾個字呢?

紫伊,等我。

反反複複的念著這幾個字,靈魂也仿佛出竅了一樣,在他傷害了她那麼深那麼深之後,她還要等他嗎?

沒有人告訴她,她心亂如麻。

雪,那麼厚那麼厚,讓她每走一步都很困難,從小很少見到雪的她其實是喜歡這裏的雪的,然而在心思迷亂之際,她的腦子裏全都是那張怎麼也揮之不去的頹廢的容顏。

甚至於,她忘記了風鳴鶴。

人的心總會有一種先入為主的定勢,所以,每個人都會毫無例外的總是被初戀所影響,隻因,那絕對是自己第一次的真心付出。

可是,付出與收獲並不是會成正比的,於是,衍生出來的就是無邊的失望和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