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聲卻嗬嗬一笑,然後轉首,“紫伊,你在擔心什麼?我不過是到天台來透口氣罷了,醫院裏的空氣實在是不好,我沒有別人那麼脆弱,我不會輕易的自殺的。”
他一語說中要害,讓她的臉一紅,“阿鶴,對不起。”這一晚上,阿威對她說對不起,她卻是對風鳴鶴說對不起。
也不知道是誰欠了誰的,總之,一切都難理清。
風鳴鶴朝她徐徐走來,他停在了她的麵前,相視而站,兩個人之間隻有一個拳頭的距離,可她卻覺得他離自己是那麼的遙遠,他看著她的眼睛,“紫伊,好好對他,他沒有對不住你的地方。”就象是洛兒也沒有對不住他的地方一樣。
其實,從他親自去十樓取湯他就知道她的選擇了,心一直處在矛盾中,可想到阿威和洛兒,他突然間覺得自己是那麼的無力,若是他和紫伊在一起了,他們快樂了,可是阿威和洛兒就不會快樂。
總是要有兩個人不快樂,紫伊選擇了自己和他。
靜靜的看著她,良久,他突的伸手一把擁住了她,懷裏的女人很輕很柔,就象是一朵才綻開的花般還泛著甜香的味道,喜歡看她煮飯的樣子,喜歡看她霸道的樣子,喜歡看她井井有條的整理他的辦公室的樣子,可是,那些都過去了,過去了。
他的下巴抵在她的發間,唇蹭著她的發絲,嗅著發香,有些沉醉,可是,再番醉也有醒來的時候,他忽的鬆開了她,“走吧,我們下樓,他在等你。”
她的手下意識的扯了一下他的衣角,可是很快的,他就甩開了她揚長而去,隻有樓梯間不住的傳回來的他的腳步聲的回音,那麼響那麼重,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紫伊站在那裏許久,久到再也聽不見那些回音,再也感受不到風鳴鶴的氣息了,可她卻始終呆呆的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或者,他也早就想到了結果。
原來,他們竟是不約而同。
隻是,誰也不敢說出來,隻怕一說出來,那心便隻剩下了灼痛。
“紫伊,你在哪裏?”
“紫伊……紫伊……”
她聽到了樓道間的喊聲,歐陽飛找來了,她這麼許久不回去,歐陽飛還有他的家人一定是擔心極了。
“哐啷……”天台的門被推開了,歐陽飛衝了進來,他終於找到了紫伊,“紫伊,你果然在這兒,怎麼跑到這裏來了,阿威在找你呢,走吧,我們回去。”
“哦。”她低低應,便移步隨在歐陽飛的身後走下天台的那段樓梯,乘電梯回到阿威的病房的時候,阿威果然醒了,正焦灼的望著門的方向,看到她推門進來,他欣喜的露出笑容,“伊伊,怎麼這麼調皮,跑去哪裏了?”
“格桑,是你調皮才對呢,都受傷了,居然還偷著下床去找紫伊,你就不怕你的傷口惡化呀。”
是白瑪,她竟是來了。
紫伊衝著白瑪一笑,“謝謝你對我說過的話。”
“沒什麼,我隻想著讓格桑哥哥幸福就好了,你不知道我爸救起他的時候他幾乎就成了一個凍死人了,握著雪怎麼搓他的身體都沒用,可是,我不放棄,取了一盆盆的雪,就那麼一直一直的搓呀,也不知道搓了多久,可是,格桑哥哥就真的活過來了,我爸我媽都說那是一個奇跡,都說格桑大難不死必有後福,說格桑哥哥以後一定會幸福的,格桑,你說是不是?”
目露著微笑,誰也不知道歐陽威在想什麼,他隻把目光落在紫伊的身上,良久,突的說道:“白瑪,你去睡吧,女孩子睡太晚了不好。”
“那她呢?”一撅嘴,白瑪有些不情願。
“伊伊一會兒也要去睡了,快去吧。”
“哦,好吧。”白瑪隻好退了出去,病房裏便隻剩下了紫伊和歐陽威,他舉起手示意她走到他的床邊,拉著她靠在他的身上,“紫伊,別在消失了好不好?”
他的聲音很輕很輕,卻飽含著幾許的擔憂,咬了咬牙,她道:“好。”
“周五,我們離開。”
六個字,卻宣布了他們以後的人生。
從此,相依為命。
那是紫伊最為忙碌的四天,整理著出國所必須的一切,早先承諾的要回去上班也沒有去了,她這個女秘書失職了。
一直都在陪著阿威,他在好轉中,坐著輪椅可以行動如常了,所以,他們會如期離開。
周四的一早,起床的時候,窗外風和日麗,真的是一個好天氣,紫伊看看隔床上的阿威,這幾天她都陪著他睡在病房裏,兩張床,一張她的,一張他的,現在,無論他提什麼要求,他的父母都會應允,恨不得把整顆心都掏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