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長著一張柔軟純潔的麵孔,怎麼看都應該是被好好養在溫室裏的花朵,隨便一碰就脆弱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嚶嚶哭泣那種。
可現在,那渾身透出的冷意,還有眼底的決絕與凶狠,就連看慣了混亂場麵的人都不免心生膽顫。
室內氣氛微凝,室外腳步聲逼近。
剛剛聽了梁蔓婷話後往外跑的女生拿著根棒球杆大小的木棍回來,沒看旁邊一直給她使眼神的朋友們,微喘著氣就把木棍遞到梁蔓婷的手裏,
“喏,你要的東西,可找死我了,這附近幹淨的連跟枝條都沒有。”
梁蔓婷將木棍握在手裏,就好像找到了個支點一般,那股非要將祈茵往死裏整的火氣又開始竄了上來。
握著木棍一下一下的另一隻手掌心中敲,“我憑什麼再說第二遍,就算我不說事實也擺在那裏,你祈茵這輩子就是個私生女!”
祈茵淡漠的看著她笑,“我是私生女,你呢,你梁蔓婷為了點我開個口就能拿到的零花錢,寧願拋棄自己在我梧桐鎮的父母來這兒給人當牛做馬惟命是從,伸直了腦袋拚命要擠入名媛圈。挺光榮的,是嗎?”
梁蔓婷被一次又一次的被踩到痛點,她的成績,她的難堪的家庭,她妄想擺脫貧困出身融入上流社會的想法。都是她深紮在心而又不願對外人說起的所思所想。
現在被祈茵放在明麵上說,就好像自己心中的所有秘密被扒得一幹二淨,心中惡意橫生的黑色枝丫被赤裸裸的攤開在了眼光下,顯得無所遁形。
她怒氣暴漲,不管不顧的就握著木棍朝祈茵砸去,“你憑什麼這麼說我!”
祈茵一直在背後轉動的手也在那一瞬間將繩子解開,眼看目光近在咫尺已經來不及躲開,剛想伸直手臂去擋。
突然就被人抱在了懷裏連帶一個側身,接著後邊頭頂上方一聲悶哼。
徐然將姑娘圈在懷裏,後背結結實實挨了一記。
雖然使力的是個女生,但人是帶著怒意砸的,施加在木棍上頭的力氣並不小,再加上木棍極粗,砸在背上也夠嗆。
徐然咬牙皺眉,緩過那陣疼勁後站直身子將懷裏的姑娘也帶了起來,從神情上已經看不出什麼異樣。
“原來你就隻負責找事不負責自身安危的?”徐然說話還是帶笑的,但話裏頭確實帶著點不悅。
祈茵第一次理虧,她這次來確實是帶著掛彩的心來的。
雖然她從來沒有說過,但姚琦上回滿身傷的模樣一直在她腦海中盤旋不去,她自責為什麼又沒能好好保護她。
明明信誓旦旦說著重來一世不會再讓身邊的人受一丁點傷害,卻還是沒能做得周全。
所以她由著梁蔓婷將她綁了,她就想切身體會姚琦當天被打的痛,好讓她記住自己的失誤,以此告誡自己,無論何時何地對誰都不能掉以輕心,她那根弦都得時刻繃緊。
看著突然出現的徐然,想到方才耳邊的那一聲悶哼。
她咬了咬唇問,“你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