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姐終究是接了電話,解釋著剛剛她一直被羅愛柳吩咐去收拾倉庫,也不知道是故意趁著下大雨的時候讓她去收拾,還是真的急需她。
祈茵懶得追究,就算羅愛柳不出於故意,她也沒打算一開始就讓餘姐過來接,現在隻是出於無奈。
等餘姐解釋完,她才開口道:“好了餘姐,麻煩你出來接我一趟,多帶把大傘,順便帶件雨衣。”
餘姐沒多問,以為祈茵讓帶雨衣是為保險,盡量不讓自己濕身,連忙應下:“還是小姐想得周到,我這就把雨衣給您帶上。”
從柯宅到學校,打車的話大概要20分鍾時間,加上雨天難打車以及路上堵車等不可控因素,祈茵估摸著等餘姐到這兒將她接上,怎麼也得40分鍾後。
最後一絲天光從褪去,小學樓的廊燈和路燈同時亮起,風夾著濕意往祈茵身上吹,抵不住的涼意。
她搓了搓小臂上的肌膚,想著走到柱子後邊避避風,一抬頭,卻發現校門口停了輛車,餘姐就在那影綽的車燈下疾步向她走來。
祈茵又看了眼時間,距離她掛電話才十分鍾不到,就算是一出門馬上就打到車,按普通的計程車速度,餘姐現在也不可能出現在這裏。
“小姐,小姐。”餘姐人還未走進,先連忙叫了幾聲。
祈茵應她:“你小心些,別著急。”
餘姐將多帶的外套給自家小姐披上,又從另一個袋子裏拿出雨衣,遞給祈茵的時候還念叨著:“小姐好好的怎麼又將自己的手給弄傷了,前段時間發燒的身子才剛好,現在又出這樣的事,是不是最近命裏犯了什麼東西,等明天我到附近的廟裏給小姐求個平安符,保小姐平平安安,別再發生這些倒黴的事。”
人老了,總是容易將信仰寄托在這些上邊。
祈茵笑著應下,伸著手臂讓餘姐幫她穿雨衣的邊問:“餘姐,你坐的是誰的車,怎麼這麼快就到了?”
餘姐給捋著祈茵雨衣上的皺褶,聽到她這麼一問,哎喲了聲:“我也不知道誰的車,我一出門就看到車停在大門外邊了。開車的小夥子看到我出來,便招呼著我上車,說是來學校接您的。當時我心裏著急,沒細想就上車了。”
祈茵聽著,捕捉到話語裏的一個關鍵詞。
小夥子。
再加上這麼快的速度就能從柯宅開到這裏,她一下就有了人選。
“是不是上回夜裏開車道柯宅接你的那個小夥子?”
餘姐認真回想,人老了記憶裏難免有些下降,再加上兩次接人都是在黑燈瞎火的時候,也不是很肯定:“聽著聲音好像是,小姐,對不起,我人老了,記不住那麼多了。”
祈茵笑著說沒關係,反正待會兒也能知道答案。
兩人說著話,雨衣在身上也穿戴整齊。
雨勢相比餘姐剛到哪會兒小了些,不過砸在傘上時還是能發出厚重的聲響。
黑色的車停在大門口,就像一大塊鐵盒子靜靜立在雨幕下,開著兩束黃色探燈,雨柱的大小在燈光的照耀下清晰可見。
餘姐剛想替祈茵拉開後座的車門。
副駕駛的車門卻被人從裏往外推開:“坐前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