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外婆家中已經是深夜十一點多,家中三個人就銘森撐不住睡著了,外婆和徐玉璿都點著燈在大廳裏等。

看到徐然抱著人回來,外婆才放下手裏的刺繡上前:“這丫頭,困不困自己都不曉得,還麻煩你將她抱回來,真是辛苦了,小茵的房間在那兒,給她放床上去吧。”

徐然照著外婆指的方向進屋。

祈茵的房間到處貼滿花裏胡哨的小貼紙,粉色居多,他少關注這類東西,那麼多人物當中就大概就認出個芭比娃娃,還不確定是不是。

把人放床上後,他順帶環視了一圈房間環境,視線落在牆角書架上的一個相框。

他拿起,是一張三人合照。裏邊有她,還有外婆,和一位很漂亮的女士,女士眉眼間和祈茵極為相似,隻是更為柔和溫婉,不像姑娘般冷清,想來應該是祈茵的媽媽。

姑娘在照片裏還是剛見到她哪會兒的矮小幹癟蠟黃模樣,但依偎在自己母親旁邊,眉眼是含笑明亮的。

床上的人不安的動了動。

他將相框輕輕放回書架上,坐到床邊。看姑娘沉靜睡容,回想起在墓碑前她哭得梨花帶雨的模樣,屈指勾了勾她挺翹的鼻子,俯身在她額頭輕觸即離。

“晚安,我的姑娘。”

外婆等到祈茵,也熄燈入睡。徐玉璿和徐然回自己家裏。

徐然一整晚在外跑,有些疲倦,想直接回屋。

徐玉璿卻叫住他:“徐然,小茵一整晚究竟去了哪裏?”

徐然也知道那蹩腳的謊言蠻不住她,能讓外婆相信,想必也是姑姑在一旁說了許多話。

他撐著疲勞實話實說:“小茵一個人跑去墓園看她媽媽了,情緒不是很好,哭了一場。”

“可憐的孩子。”徐玉璿也心疼,看徐然滿臉倦色,她歎氣:“你們兩個,誒。”

她實在不知道該如何評價,一個兩個都是聰慧過人的孩子,可身上擔負的責任卻也是超出這個年齡的沉重。

她輕撫了徐然的臉:“回去好好休息吧。”

***

祈茵一早醒來,睜開眼的時候就覺得眼睛幹燥酸澀,一照鏡子,一雙眼睛腫得跟泡了水的豬皮沒兩樣。

她哀嚎一聲,又鑽回被子裏。

昨天的事跟過電影似的一遍遍在她腦海裏回放。最後定格在她揪著徐然衣服,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時的樣子…而且沒有記錯的話,徐然確實是,確實是親了她…

她捂臉,抓狂的在床上滾了幾圈,究竟是怎麼回事誰能告訴她!

昨天她確實是情緒失控了些,在釋放了負能量後她也重新正視現在的生活。有些事確實不能強求,你可以緬懷可以放在心裏永遠當作念想,但不能將自己關進去,不能為求而不得而日夜不安鬱鬱寡歡。

她媽媽走時很安詳,也沒有太大的遺憾。現在她又能將外婆和銘森照顧得很好,自己也舒心快樂有所成就,媽媽在天之靈肯定也是感到慰藉的。所以,她也該收拾收拾情緒,繼續朝前走。

將一通想法在腦海裏胡亂過一氣,她搓搓臉,起床了!

一隻腳剛伸進拖鞋裏邊,突然聽到隔著門傳出外婆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