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莉蓮實在氣不過,繼續大罵:“現在倒好,個個還來這裏鬧,說什麼靈繡閣忘恩負義,請問靈繡閣是吃你們的還是喝你們的了?你們為靈繡閣做過點屁的貢獻?你們是靈繡閣它爹還是它媽?啊?什麼都不是就過來這裏放屁呢!”
陳莉蓮潑辣,嗓門大又喊得凶,最重要的是說話在理,莊稼漢們被罵得醒了幾分,剛剛口口聲聲喊要砸靈繡閣的激憤散了些,大家互相對眼探詢意見。
王旁山猛的一口將卷煙吸到底,扔掉煙蒂,走到一群人的前麵:“陳大妹子還挺能說,不愧是靈繡閣的二把手。”
陳莉蓮厭極了他:“王旁山,你今天帶他們來究竟抱的什麼心思,你什麼時候這麼熱衷於為你們村服務了。”
王旁山解放鞋蹭蹭地麵,抬頭咧一口黃牙:“怎麼說話呢,我也是我們村的人,就不能為我們村謀點福利?”
他繼續說:“鄉親們,要是你們想現在就回去籌錢自個兒修路,我也不攔你們,不過我先說好啊,我可沒錢,湊份子的時候別找我要就行。”
大家沉默對視,都是要在路上走的人,憑什麼你可以不出我就要出?誰都不願意吃虧。而且難保出現王旁山這樣的例子後,又會出現第二第三個老賴,到時候他們村的路錢又是誰出?
大家腦子堵,又噤聲。
王旁山眼看大夥兒又動心,繼續顛倒黑白:“這點修路的錢對於我們來說興許全村人湊半年都湊不夠,可人家靈繡閣兩天就給賺回來了,反正修一個村也是修,修兩個村也是修,怎麼就不能一起修了?”
可真能瞎吹。
祈茵被陳莉蓮護在後頭,至始至終平靜的看王旁山在鼓動村民。
陳莉蓮還想喊回去,祈茵扯扯她:“陳姨,您歇會兒,我來說吧。”陳莉蓮剛剛拚命喊,嗓子都啞了不少,然而效果甚微。
陳莉蓮不放心:“別出去,他們平時都粗野慣了,小心傷著你。”
“沒事。”祈茵不顧阻攔,已經跨出去。
她直接對話王旁山:“說吧,誰讓你來這裏鬧的。”
她從始至終都平靜圈視這一場鬧劇,王旁山都覺著她像個局外人,再看她一直都是站在陳莉蓮身後悶不吭聲,都是讓陳莉蓮喊話的,更是認為這個小姑娘就是個軟柿子老板,壓根兒沒半點用。
可現在清清冷冷這麼一說,還有那雙眸子裏透出的沉穩和篤定,真正讓王旁山體會到了什麼叫運籌帷幄。
他心裏犯冷,故意哈哈大笑兩聲來壓製住:“誰能請得動我來?我想我們村也能修上路就來了,小姑娘,你可別為了給靈繡閣開脫,就亂給別人扣屎盆子。”
祈茵懶得聽他瞎扯,加重眼裏冷意:“讓你鬧事的人給你多少錢?”
王旁山抖了個激靈,不自覺往後退一步,穿爛的解放鞋以為主任沒站穩,鞋幫子歪一旁。
“什麼錢不錢的,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祈茵眯眼,他退她逼,緊往他跟前走一步:“不說?那就帶這些人回去。否則,我不保證明天他們是繼續圍在靈繡閣討債,還是舉著鋤頭去你家門口替你拆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