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黃色的燈光,足以讓人看清室內東西,又不至於太過刺眼。
祈茵幾乎一眼就看到仍躺在沙發上雙眼緊閉的徐然,腦海裏第一個念頭就是他該不會就這樣睡到了現在。
“徐然…”祈茵走到沙發旁,輕聲叫了叫。原本是不想叫醒他的,可又擔心他還等著自己,沒吃晚飯。
沙發上的人沒有動靜。
祈茵又叫了聲,最後還用手推了推。
觸碰他肩膀時卻發現體溫異於常人的燙,祈茵察覺不對勁,直覺將手往他額頭上放,果然燙到嚇人。
祈茵有些慌,以前每次隻要銘森高燒,醫生都會下病危通知書,所以她對高燒這事本能的懼怕。
她竭力穩住心神,也不叫他了,隻想找溫度計給他測量體溫再下去買藥。
放他額頭上的手剛想拿開,就立刻被握住。
她手微涼,他手卻燙得嚇人。
“回來了?”徐然睜眼,說話時喉嚨像被撒了把沙子,幾乎不成聲。
祈茵看他眼球布滿紅血絲,再聽著嘶啞的聲音,鼻子止不住酸。
“你生病了你怎麼不說?”
祈茵越想越覺得心疼,又怪自己不夠細心,明明回來的時候就覺得他臉色不對,可是卻沒太放心上,一個晚上也對他不管不顧。
剛剛的溫度那麼燙,都不知道燒了多少度。
她又氣他什麼都不說,就隻會忍著,什麼都忍著,甩開他手想站起來。
徐然又將她拉住,嘶啞著聲:“怎麼這麼委屈?”
幾乎就隻剩氣聲。
祈茵聽得鼻子直冒酸,輕遮他嘴:“你別說話了。”
他將她手握著,放唇邊順勢親了親,就算聲音啞也還是說:“別擔心,發燒而已,睡一覺就好了。”
“睡覺怎麼會好,”祈茵都要心疼哭了,有水霧在眼眶裏聚集:“你是不是從下午就開始不舒服?所以你才故意不讓我去開燈,還騙我你沒有變瘦是不是?”
祈茵眼睛本來就亮,現在一含淚,更加璀璨如星,就是太委屈,像一隻被人丟棄的小獸。
徐然隻好承認:“嗯,下午是有點,不過沒現在嚴重。”
怕不讓姑娘做點事她會覺得內疚死,指指杯子:“想喝水。”
祈茵擦了擦眼睛,立刻起身將水倒給他。
徐然喝幾口,嗓子好了些,問著:“複活賽還順利嗎?”
自己都病著還關心什麼複活賽。
祈茵不回答,拿著空杯又給他倒了杯溫水:“你喝完這一杯然後躺下休息,我去給你買藥。”
徐然看看她,小臉緊繃,似乎緊張得要死。
他聽話喝完,順帶將她往自己旁邊的空位拉。
“還生氣?”
他伸手點點她抿成直線的嘴巴:“好了,都聽你的,你下去買藥,我躺著休息,嗯?”
“你去床上再躺,這裏不舒服。”祈茵指著內室。
徐然全應著:“好,待會兒去。”
“不行,你先去躺著,看你睡了我再下去。”
“好。”
祈茵就跟在他身後,看著他拖鞋在床上躺好,才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