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然還在洗手,隻是整個注意力都在身後那小人身上,水在流,他手也放在水池裏頭,但是,手卻沒放在流水底下。
祈茵又叫一聲:“徐然…你”能拉我起來嗎,我腳麻了。
後邊那一串話都還沒能說出口,水也還在流,徐然就已經把人拉起,把她往冰箱上推。
一米八的兩門冰箱,徐然比它要高一些,祈茵則不到冰箱頂。
徐然手抵著冰箱邊緣,將她圈在中間,彎下腰與她平視:“過來找我,想好了?”
祈茵很奇怪的眨了眨眼:“想什麼?”
“關於我,我是誰,”徐然說起來有些抵觸,但這些不想麵對的字眼還是才從嘴裏溢了出來。
祈茵終於知道他在說什麼了。
原來他以為,他以為這些天她躲著他,是因為看到了他那天不對勁的狀態。
他以為她是害怕才躲著。
可是不是啊。她不是怕那樣的他。
她隻是怕自己過來找他後,會忍不住問那些他不想提及的事,顧念景說了那些事是嚴重的創傷,所以她不想讓徐然再次撕開,太疼,她一點也不忍心。
祈茵抬起頭:“我一直知道你是誰,不管怎麼樣,你都是徐然,就是徐然。”
徐然看了她很久,似乎才明白那話裏的意思。
很淺淡的笑了。
他垂頭,靠在她的肩膀上,又像個委屈的孩子:“那為什麼,為什麼這麼久才來找我。”
祈茵也覺得自己真混蛋。
她抬手抱住他的腰,隻說:“我手被羅愛柳紮傷了,我怕你罵我笨,罵我怎麼連這都躲不過,所以想等它好了再過來,可沒想到你已經知道了,早知道我就不躲著你了。”
她掐掐他腰,裝作特別凶的:“說,你是不是在知道的時候就已經偷偷罵我笨了?”
徐然在她耳邊笑,低低沉沉的聲音穿過她耳朵:“是挺笨的,一來就摔碎破這麼多盤子,還傻兮兮的躲在吧台後麵以為人不知道。”
祈茵不樂意了:“還不是聽說某個人已經幾天不吃飯了,我才給他做飯的,摔碎那是因為,那是因為我手還疼,端不住盤子…”
她到後麵自己都是越說越小聲,越說越沒底氣。
徐然從她肩膀上起來,拍拍她腦袋:“既然手疼就不要再弄這些有的沒的,出去吧,剩下我來收拾。”
祈茵不動:“可是你沒吃飯,我們先出去吃東西,回來再收拾。”
“這裏不是有食材嗎,為什麼要出去吃?”徐然說著,已經著手卷起袖子,一層一層的往上卷,從手腕到手肘那段小臂結實又好看。
徐然又指指祈茵身上的圍圍裙:“你脫還是我來?”
祈茵終於知道了:“你要做飯?”問著,手又特別聽話的往背後伸去解圍裙的綁帶。
徐然張開手,意思讓她給他穿上,看著麵前探身雙手繞過自己腰圍,努力係繩子的小身板。
他低頭在她腦門親了親,笑:“家裏總得有個人會做飯,不然天天下館子嗎?”
彼時祈茵還是持懷疑態度,她覺著一個打小優生優長的公子哥,做菜肯定也比她好不到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