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六回 帝勒張華殺楚王(1 / 3)

司馬瑋既譖賈後害殺汝南王並衛瓘一家,即命李肇、公孫宏獻屍單以要封職,二人入宮呈上。賈後曰:“卿二人去收太宰太保,臨死各有怨恨乎?”肇曰:“太保見收,談笑就縛,別無所言,但雲吾死無恨,惟不能見帝後一麵,以謝知遇之恩。”後曰:“太宰何如?”公孫宏曰:“無他,但言‘吾之忠心,可以剖示天日,如何無辜枉殺忠良?’至日斜無人肯害,百姓皆灑淚以身護之。”賈後聽言嘿然,但點首而遣宏、肇出伺賞賚。因自念曰:“此言各皆正理,太宰、太保若有異謀,吾之心腹豈無一人知之?何隻楚王之人聽得?且反情無一跡可證,謗吾之語,素無見聞,汝南王乃老成明察之士,肯於太保尊官之前,而發此邪言乎?況廢立大事,滿朝文武無一預謀之人,豈非妄謬而何?此事分明是司馬瑋借刀殺人,希圖執政耳!今日被此小人所惑,枉殺無辜之命,二公雖在九冥幽境,含怨我矣。必殺此奸徒,方消亡怨。”於是悶悶不悅,倚欄而坐。正值賈模因賈後殺此二家,恐再誅其黨,入宮探勸,見賈後攢眉獨坐,乃即問曰:“娘娘何故有不豫之色?莫非為枉殺太宰太保,而追悔懊惱乎?”後曰:“然。”賈模曰:“二公盡忠王室,曾無過犯,因何事而遽戮之?滿朝悉皆驚駭,路人無弗悲哀,實不知其故也。”賈後曰:“此是楚王說賊,奏說他設謀欲廢帝逐我,思篡大位,吾恐禍及宗黨,一時暴怒,不曾詳審,即允信其誣,命下詔收其誥敕章綬。楚王希吾之意,即命公孫宏作詔,以李肇等將兵竟收二家誅之,是吾之誤也。”賈模曰:“楚王輕暴凶狠,獨畏汝南王在朝不敢妄為,今被讒譖枉戮社稷之臣,楚王恃功愈肆,侮弄兵戈,將來橫虐,恐如虎難製矣。”賈後聽言,甚加歎恨。忽惠帝朝罷歸宮,問曰:“梓童因何麵有慍色?中書所言甚事?”賈後將賈模評論汝南王有功無罪之言,細述一遍,帝曰:“朕亦哀傷二人無過,命榮晦詔免其官,不許收捉,詎意那賊反與太保有恨,竟收害之,卒致汝南王並遭枉死。欲治眾奸之罪以正國法,奈緣梓童有詔付彼,故爾姑容之。可憐太宰,乃創業舊臣,是朕皇叔,赤心理政,今被誣以反逆,而汝即便擅行誅戮,不由朝議,可哀可哀,思之淚盈腮頰。”後亦傷感曰:“吾知罪矣。”帝複謂曰:“你倚托楚王以為好人,朕睹其行徑,讒說懷佞,恣狠包凶,如蠶食葉,須臾過枝,將趁殺汝南之勢,漸及你我之身矣。今日論誅亮、瓘之功,封賞悉不由朕,一拂其意,即怒形於色,深可畏也。”賈模曰:“既然如此,事在早防,莫待噬臍徒悔。”及俄而賈謐入宮朝後,亦言:“楚王橫暴過人,汝南王柔和謹慎,今反殺之,而任用楚王。楚王乃虎狼之性,食人無腥者也,切不可使之秉政,若一秉政,則吾賈氏一門,悉無噍類矣。特為此事來奏娘娘,須當記之。”賈後曰:“吾已被此潑賊所侮,悔無及矣。今聖上當麵在此,吾必報之。二卿有何計策,處置說佞,剪除身邊之患,以雪太宰太保九冥之恨?亟宜想來,待吾裁取。”賈模曰:“此事非同小可,關係甚大,必得高謀奇識,方保無誤。吾思別無他人,可與謀大事者,隻有太傅張華,謨猷深遠,胸多機變,試召他來商議,必有良策,可以製得那人。”帝與後密差宦官前去,宣召張華入宮麵議。不一時華同宦官入宮拜畢,帝曰:“朕有一密事與卿議之,恐有漏泄,特宣入宮內,勿使他人窺聽故也。”華曰:“甚事?”帝曰:“楚王譖言太宰、太保謀反,朕一時不燭其奸,枉殺忠良,致使楚王橫行殿陛,違逆製詔,朕甚寒心,思欲製彼,計無所出。知太傅素有奇智,可為朕籌畫一策,冀安家社,以盡卿忠。”華曰:“此陛下家事,何難處之?楚王恃威侮智,枉害忠良,舉朝皆知,惟陛下被惑不悟耳!臣恐楚王再過崴聊加老練,則不易製矣,此時尚可治者。”賈後曰:“太傅乃國之元老,夙抱忠貞,素多奇見,今有何計可除凶讒,勿得隱匿。”華曰:“陛下娘娘果是真心,此亦不難。臣有一計,隻須遣殿前將軍王宮前去,可以成功。此人心存忠義,勇決磊落,不阿權勢,力能製彼。”帝後曰:“何若是之容易也?”華曰:“上古聖製,有雛虞之幡,專以麾捉叛臣,無故不敢擅用,但是成立之君,必以此物與臣子諸侯,相為誓約,貯之武庫,若有罔為不道者,持此幡去招之,敢有不服者,眾諸侯並力攻之,磔其四體,夷其九族,準大逆論。